定下罪行
文安清盘下了铺子,两人将地契等物件做了字据交割,这件铺子就算完完全全属于她文安清了。
铺子里有些暗,陈设也是早些年的样式了,不过好就好在店面门脸很大,后头的屋舍也宽敞。文安清流连不舍,前前后后在铺子里面转悠,前店主忙着打包行李,没空招待,就请她自便。
她打量着屋里的陈设,想着以后应该怎么粉刷墙壁,在壁角处应该增添两盆兰花,又想着应该将门头重新装一个匾额,好教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新店。
外面的天色逐渐就暗了起来,圆满小声在文安清耳边提醒:“娘子,该回去了,再耽搁下去恐怕就太晚了。”
文安清这才发现已经不早了,好在铺子离家里不远,只不过有些绕,两人没费太长时间就又赶回了文家。
回到文家,两人蹑手蹑脚偷偷进去,文安清确定没有被母亲的人发现,赶紧将房门锁上,将所有的窗户闭上,然后这才将放在心口处的地契等东西拿出来。又不敢放在梳妆台上,怕被母亲发现,将地契细细的叠好,放进一件不常穿的衣服里面,将衣服塞到箱笼最里面,最后又将箱笼锁紧,这才算放下心来。
地契放好后,文安清又开始划拉她的私房钱,计划将这些钱怎么花在装修和人员配备上最好。想来想去,却又觉得银子怎么也不够花,叹了口气翻身趴在床上,懒懒的有些不想说话。
圆满不会安慰人,只会笨笨的问娘子怎么了。
文安清叹了口气,看向圆满,说道:“从前我总担心,我弟弟娶了新妇之后,这个家就不是我的家了,所以一直想着买一个属于自己的安身之地,可真正等买了才发现,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好多步要走呢。”
“既然有好多步,那娘子就一步一步走,我会陪着娘子的。”
文安清笑了,她看着扎着双丫髻的圆满认真的眼神,揉了揉她的头发。是啊,还有你陪着我。
宋朗星随着晏清去了王珩的家,王珩的家境看起来还不错,住在一个三进的宅子里,地面上铺的都是青石砖,房门前挂了白色的幡,显得有些萧条寂寥。
房里没有什么异样,被卧很整齐,门窗也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地上也没有杂乱的脚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过人,整个房间缺乏生命力,连床边摆放的盆栽都枯死了。
“这种的是什么花呀?枯死的这么厉害。”宋朗星摸了摸干枯的褐色枝条。
“这是郎君的杜鹃花,郎君生前最喜欢这盆杜鹃花,每日都要仔细照料,连病中都不忘起来看,可惜自从郎君病了,这杜鹃花也一日衰败一日,如今竟已完全枯死。”
难道是花有所感,去追随主人?宋朗星自来不大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弓着身子仔细端详着面前的盆栽,又使劲嗅了嗅。
“晏侍郎,您过来看一下,这盆花好像有些不妥。”
晏清走过来,低下身子,用旁边的器物翻动了一下土壤,又嗅了嗅味道。
“确实,这个土壤看起来像是施加了过多的肥料,味道闻起来像有一股药味。”
晏清抬头问王珩的仆人:“这盆花平时谁在照料?”
“都是郎君自己照料,我们下人是绝对不敢经手的”老仆回答道。
晏清点点头,又问:“那你们郎君后来情况恶化有请大夫吗?大夫怎么说?”
老仆想了一下,回答道:“大夫先是问开得药都喝了没?接着又叫我们继续喝这个方子,只不过加大了药量。”
宋朗星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直了身子,却因为弯着太久,有些向后趄趔,撞到了晏清的胸膛上。晏清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说道:“慢点。”
晏清低垂着头,身前的人后颈白皙纤长,腰肢纤细又紧实,虚扶了她一把后就将手捏成拳放在身后。
他从来没扶过任何人的腰,竟然不知道这世界上有这么柔软的事务。
宋朗星心里警铃大作,赶紧拉开距离,偷偷看了眼晏清的脸色,没发现什么异常,才稍微平息一点。刚刚真的是好险。
这下她也不敢站的离她太近,两人稍微拉开点距离,宋朗星稍微清了下嗓子,说道:“我或许知道王珩的直接死亡原因了,他的确是被文安平打死的,只不过根本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没有求生的想法,伤而不治,这个盆栽就是证据。”
宋朗星将盆栽抱到桌上,将泥土翻开,最里面的泥土仍然微微潮湿,上面还遗留了没有完全清理干净的药渣。
没等老仆说话,她继续说道:“王珩被殴打之后,没有见冯娘子,而是直接回家,回家之后却没有配合医嘱治疗,而是将药都倒在杜鹃花里,所以这盆花才因为肥料过重而烧死,而王珩本人则因为没有服药,所以重伤不治而亡。”
只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关键因素就是王珩一心求死的原因,总不可能是因为他被打了就不想活了吧。
宋朗星又和晏清赶回大理寺,文安平已然是个板上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