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的喜好大抵明白了几分。知他喜欢洁净天然,对脂粉很是抗拒,便反其道而行。
若真是个幻梦,她不损失什么,若这梦能昭示未来,她也能避开男人的偏好。
按照她前世看小说的经验,此类强取豪夺的故事往往发生在男女主初见之际。男主被倔强、孤傲,不同于世上寻常女子的女主所吸引,起初是好奇,然后便慢慢沦陷进去,从而展开了一系列你追我逃的虐心剧情。
她不愿沦为他人笼中雀,就只能反向行之。可惜梦的场景固定在床榻之中,她没法得出更多信息,暂且从妆容着手,再徐徐图之。
只是这般隐秘之事,却不能告诉好友。
虞行烟提起紫砂茶壶,给二人倒了杯茶,莞尔一笑:“我来的时候,见店里的生意很是不错。这几个月,你累坏了罢。”
沈黛动作一顿,摆摆手:“若不是有姑娘的提点,我这店要做起来怕是不易。现在虽然累些,日子比之前不知舒坦多少。我心里很欢喜呢。”她的眼神透着愉悦,面上笃定。
她桃李年华,换身衣裳后,出众的容貌充分显现出来。单论外表,倒是比京城贵女还要胜出许多。
“也是你冰雪聪明,才能一点就透。论聪慧程度,我手下的管事远不如你。”虞行烟摇摇头。
要不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大呢,母亲吴氏身边的几个管事也是有多年经验的老人了,可虞行烟和他们交流,非得把话掰开了,揉碎了,他们方能听懂。
当初救下沈黛时,她没预料到沈黛日后会给自己如此大的惊喜。思路极快,往往她说一句,她便能完全领会自己的意思,有时还能举一反三。
她不过是说了些后世常用的美容理念,沈黛便能成功应用在冰肌坊的日常管理上。今日何管事的表现便是出自沈黛的授意。
“莫要取笑我了。我自幼学的便是胭脂水粉,装扮自个。这算不得什么。”沈黛微微一笑,道:“倒是姑娘让我很是佩服。脑子里有如此多的奇特想法,时常令我大开眼界。”
眼看两人开启了互相吹捧模式,虞行烟赶紧转移了话题,从袖里掏出张纸,放在桌上。
沈黛一愣。
“这是……”
澄心堂的纸细腻柔白,上面书写的簪花小楷流畅瘦洁,婉若清风。沈黛一字一字地读过去,面上疑惑越发浓了。
“姑娘,这上头的“合同”二字为何意?”
沈黛忍不住问出声。
虞行烟给她解释:“合同就是契约的意思。”她手指划到某处,说道:“合同上约定,冰肌坊是你我共有,我出本金,你出人力,每日所得抛去成本,五五分成。你看如何?”
沈黛明白了。可这分成比例,她不能接受。
“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又借我千金,让我开起了这脂粉铺子。姑娘恩情,沈黛结草衔环也不能报,怎能再占姑娘便宜?”
沈黛摇头。
对虞行烟,她是极感激的。
不仅仅是她收留了自己,更因为她让沈黛有了种真实活着的感觉。
扬州瘦马当了十余年,沈黛每日所见是四四方方的天。同院的姑娘们为赢得妈妈喜爱,苦学琴棋书画,钻研风月之事,盼着能被哪个年轻的富商看中,赎身出院。
她只觉可悲。
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罢了。
仰人鼻息,卖弄颜色,如同玩物,她不愿意。
她要逃!
出逃远比她想象的容易。
她素来温和顺从,柔得似一兜水。伺候的几个嬷嬷知她脾性,对她的看管并不严格。她下药迷晕她们后,又拿玉枕狠狠砸向后门的看门婆子,从腰间摸出钥匙,惫夜出逃。
扬州城里内河众多,沈黛深谙水性,一头扎了进去。
再次睁眼时,已在城外荒野深处。
彼时明月高悬,银光四泄,天地万物笼罩在雾一般的清辉中。
二月的天,并不暖和。沾水的衣服经风一吹,冷得刺骨。
沈黛冻得浑身直打哆嗦,但心里却快活无比。只觉天高水阔,再无什么能困住自己。
一路跋山涉水,其中艰辛,自不必说。
却不料刚进京城,随身携带的盘缠便被贼人偷走,连带路引也一并丢失。
长安城对流动人口管控得很是严格,暂住的店家见她身份可疑,竟偷偷去报了官。幸亏她及时发现不对,偷偷溜走,不然此刻她呆的地方就应是大狱了。
“你又不是签了卖身契的奴婢,自是自由的。我救你是顺手为之,莫要这般见外。”虞行烟拍拍她的手,环视一周,继续道:“这冰肌坊,你劳心劳力数月,事事亲力亲为,我岂能坐享其成。这份契约,你还是好好斟酌吧。”
虞行烟今日的目的,便是和沈黛商量冰肌坊之后的经营问题。
那梦其实还暗示了一个潜在的可怕事实: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