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琴
,用夸张的口型无声说:“不要告诉小鸾哥哥。”
聪颖的道童看看阙蓝又看看师叔祖,点了点头。
洗完了手,一大一小又坐回小板凳上,继续做接下来的工序,李千沛不近不远的陪伴着他们,午餐时笃严牵着阙蓝走回精舍,两人配合默契的生火烧水蒸鱼煮饭,坐在白石院子里吃饭,阙蓝已经不用别人夹菜了,能够摸着碗碟的边缘判断,只是一般会夹空几次。
李千沛压住呼吸,悄无声息坐到阙蓝面前,好像感到她带来的气流,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碰了碰笃严,问:“是鹤来了吗?”
小道童吓了一跳,在他手心划了个叉。
李千沛双手撑着下巴支在桌面上,反反复复仔仔细细看他,他身上又沾上了熟悉的酒曲味,真好闻,也不知道下次能再看到再闻到是什么时候了。
“下次……”阙蓝放下碗,忽然说起的两个字吓得李千沛愣住了,难道他知道自己在这里?以前他确实听到过她的心声,难道今天也……
“下次麻烦虚湛道长送点黑猪肉来,我给你炖笋干好吗?”
笃严再次看看两人,在阙蓝手心划了个圆圈。
原本说多呆一刻钟变成了半下午,她看着阙蓝洗碗、扫地、挖竹笋,去笔塔第一层触摸她当年写在墙上的字。
她一开始还疑惑为什么要去摸字,看到他一边摸一边思索的样子她恍然明白了,他现在不能阅读正常的书籍,而当初李千沛在笔塔虽然是练字,却是把笔当成刀用的,墙上那些字都有一定的深浅,正好方便他“阅读”。
这些枯燥的棋谱也不知道他要读多少遍,那么下次见面的时候棋艺会精湛些吗?
虽然是个阴天看不见日头,但是渐暗的天色时刻都在提醒李千沛该走了,心中太多不舍化作抬起却不敢触摸他的手,不行,要果敢的走掉。
于是,她一步回了三次头,最后一眼看到他坐在堰塘的围边上,用手指拨弄水面侧耳听着。
我们下次见啦,小鸾。
终于,不再回头,李千沛用最轻最快的步伐跑向天门,一头钻出了这方天地。身后传来几声哨音,最终还是勾出她两颗不舍的眼泪。
“只是今后一大段时间里我可能不能像墨雨一样时刻听你哨音了,当我想起你时,我会在竹林里吹起哨子,等待有一日你的回应。”
难道……难道墨雨今日坚持最后一点力气驮她上山,是因为听到了他的哨音?
她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从这样难舍难分的情绪里剥离出来,目光落到万寿堂的屋顶上,还有一件事要做。
池塘边的人忽然泄了气般滑到了地上。
阙蓝呼出长长的几口气,傻子啊,我看不见了,耳力却好得跟三五一样,你一进天门我就知道了,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怕你舍不得走……
把哨子捏在手心,好像是唯一能证明你与我同在的证据。
还没等他第一颗眼泪掉出来,堰塘里就冒出好几个泡泡,什么东西在水下拍出一朵水花溅到他脸上。
“呀,”立刻把他从难过的情绪中拯救出来,他转身把手掌伸进水里,“玉龙……调皮哦。”
他的手指在水下几寸处摸到了贴着他游过的巨大鳞片,每一片都有掌心那么大。似乎与他熟稔,那水下之物转了一圈调了个头,再次蹭着他的手背游走,在水面留下一大片涟漪。
曾经她在开平城外张牙舞爪地炫耀,“师父还在山上用我的名字养了头龙呢!”没想到她从未见过的同名之物,竟然与他先熟悉起来。
“你不必非要凯旋,你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