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
到……”她想说欧阳铖和薛同舟。
“好歹遇到白芷汀对吧。”阙蓝浑身带着股酸劲。
“想不想去笔塔看一看?”李千沛直接装没听到。
笔塔在成竹精舍的东面,塔前有一方堰塘,水面落了几片竹叶,一动不动的显得死气沉沉。塔虽有七层,层高却依次渐矮,估计过了四层之后一个成年人便很难直起腰来了。
“笔塔里存放的全是笔吗?”阙蓝问。
“对,我小时候进去的时候确实放满了笔。”她说完顿了顿,大概想起了在里面写字的那许多年。“我十来岁的时候,吵着要学刀法,师父只让我进塔写字,我那时候愚钝,不懂他的用意……”
她没有讲的是,要不是九岁在帝京镇国将军府的三两日,要不是津葳骑在马背上健硕的背展,要不是袁珏……
要不是躲在袁珏臂弯里偷偷摸了他腰畔晃动的手刀,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开窍。
“从纸上写到墙上,从一层写到四层,写到哭着喊着后悔不练了,写到这里……”她指了指右手手腕,“肿成一个鸡蛋。”
“那写到什么程度才行呢?”
“写到,写到这些笔都废掉,写到眼见的每个字都是刀枪斧钺,一撇一捺都是招式,最后写到,墙上全是刀痕。”
她说完这一句,一掌推开了塔门。
正如她所说那般,青石垒砌的墙面上,全是细密的刀痕。
阙蓝不通武艺,却也被眼前的场面震撼,问道:“是普通的笔吗?”
她走进去掀开沿着墙根摆放的几口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笔杆,每一支的无论粗细,笔尖都秃得参差不齐。那样一箱码放的数量,至少有三五百支,单单塔第一层便有四十多口这样的箱子。
“倒也不是普通的笔,大半是皇家赏的御笔,还有师父四海收集来的好货,被我写秃的第一支便是湘妃竹银狼毫。”李千沛说得若无其事,随意拿出一把羊脂玉的、紫竹的、黄金掐丝的笔杆。
阙蓝问的也不是这个意思,转而说:“上面也是笔吗?”
“对,我一直写到四层。”
“为什么只到四层?”
“因为塔尖被雷击,差点把我劈死。”
“哈?”阙蓝趔趄两步跑出塔底,到堰塘面前抬头望塔尖,果然是金属的一根尖顶,“打雷的时候你在塔内?”
“那雷……也不见得是打的。”她出了塔,轻轻合上了门。
不是打的?“那是什么?”
“师父修道,该到能引雷的程度了。”她说,“只是他很少施展,我也不过见过两次。雷电之力,实难控制。”
“解签不会,引雷你也不会,你到底会什么?”阙蓝抄起手问出一句。
“吃喝嫖赌。”倒是回答得爽快。
阙蓝刚想骂她一句,忽然听到身后堰塘里一声“咕咚”,他回身看到深邃的死水上出现一圈淡淡的涟漪,又迅速消失。
“玉龙你看见了吗?”他指着水面。
李千沛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转头就吓唬他:“搞不好师父把龙藏在了里面。走吧,别让成薇等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