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
末将肖机语。”
她微微皱眉,“小……鲫鱼?”
肖机语微微有点尴尬,他的口音并不常见,五官纤细,皮肤也比一般的军武要细腻一些,身量较小,个头刚刚够骑兵的要求。
“哪里人士啊?”
“盐州来的。”
大裕十四州,她唯独没去过西南的盐州,那是大裕最大的一个州,山路难行关隘险峻。“好了,小鲫鱼,我现在啊……很想吃点小鲫鱼。”说完,她肚子很配合的咕咕两声。
小骑兵会意一溜烟的跑出去了,中途又折回来,解下腰间的手刀给她,“将军的手刀,崩了一点刃口。”
她抽出来看了看,砍李含丹的那一刀震得她虎口发麻,手刀崩了一个小小豁口,她轻声说:“没事的,你去吧。”她把刀放在膝上,轻轻晃起秋千来。抬头看天,这方小院子里的夜空澄澈透亮,繁星微闪。要八月了,夜间气温明显下降了,大伤初愈的她并没有觉得冷,倒是难得这一刻什么都不想,脑子里空空荡荡自由自在。
徐一品进院子看到坐在秋千上的她,散着头发披着他给她备好的薄绒袍子,是她喜欢的杏色。她眼睛黢黑额头光亮,并不似一般伤愈的病人。
“伯衡……”虽然没有收回看星星的眼睛,但是感觉到他的到来,她轻轻唤他,“我师父说,我们都是天上的一颗星星,每一颗都有自己的轨迹,我问他哪颗是我,你猜他怎么说?”
“嗯?”
“他说,我他妈怎么知道。”她说完,咧着嘴笑了。
徐一品看着她,担心她赤足受寒。
“半刻,让我再坐半刻钟。”
半刻钟没到,名字叫肖机语的小骑兵端了一个热腾腾的锅子进来,放到秋千架面前,一脸实诚的笑,说:“将军,这海阳城可找不到鲫鱼,末将给您端了锅海蛎子羹,现在正是肥的时候。”一边说一边拿出怀里的小碗筷子递给女将军,“您尝尝,鲜灵得很。”说完又掏出一张锅盖大的烙饼。
“就别碗了,你端着锅,我直接吃锅里的。”李千沛拿起筷子夹了块蛎子肉,一吸入口就吞了。
徐一品实在见不得她的吃相,走过来说:“你去门口吧,我来照顾将军。”他接过小锅,蹲在地上递到她面前。
烙饼宣软不足韧劲有余,她扯得牙疼,没吃一半就放弃了塞到徐一品手里,自己端起小锅把剩下的羹汤一饮而尽。末了,徐一品掏出绢子给她擦嘴,她拿到鼻子边嗅了嗅,玩笑道:“鸳鸯阁笼的小娘子给的?”
他总能从身上掏出五颜六色的绢子,这回是块淡绿色的,往常并没有见过。他没有回答,收拾了碗筷出去交还给肖机语。回来扯了块她吃剩的烙饼在嘴里嚼着,说:“走吧,一大摊事。”
她装疼,缓慢地挪步。
哎……终究是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