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飘了
“这吴谋真是什么都想要。既想要保住世家子的身份,又想要不受他人的白眼,既想要往上爬,又想要通过姻亲不劳而获。结果到头来,一场空罢了。”老五抱着元祐帝的茶杯,吨吨吨地喝,端的就是一副不拘小节的模样。
老六也跟着他哥,有样学样,直愣愣地躺到了地上,感叹着说:“好在史娘子不爱他了,如今他走了,史娘子母子三人也能无忧无虑地生活了。”
这兄弟俩最近跟着老师傅们学着跑船,整日都累得不行,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时间,众人自然乐得惯着老五老六没什么仪态。
话说回来,史娘子收了心,对于吴谋的私事是彻底不管了。他爱纳几个妾室纳几个妾室,他爱在谁院子里住多久就住多久,只要自己的一双儿女不受委屈便是了。
吴谋身边没个劝诫着他的人,行事越来越张狂,一日比一日地变本加厉。听说老大被放出来了,他立马就纠集了一群小喽啰撺掇老大夺位。
这本是件低调秘密的事,可吴谋自尊心极强,一有啥事就非得要显摆一番,所以掌控着吴府的史娘子自然是知晓了。她也看明白了,就这群整天游手好闲,瞎嚷嚷的芝麻小官,根本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本来史娘子没打算插手,她觉得自己一个后宅女子都能看破的计划,她相信元祐帝肯定能明察秋毫。
可是偏偏吴谋十分擅长作死,他看着一个年纪比他还大,挺着大肚子,油光满面的主簿,对人家说:“我的嫡女貌美如花,配兄长正好,等过几天,兄长就把她带回去吧,随便当个玩意儿赏玩,如何?”
配?我呸!
史娘子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一双儿女,如今吴谋有心拿着女儿做筏子,拉拢别人,史娘子怎么不恨他?于是乎,为了一双儿女着想,史娘子果断地就将吴谋的计划誊抄下来,举报给了顺天府尹,很快,元祐帝也就知晓了。
只是,还没等元祐帝动手,吴谋就自己作死地被雷劈了。
看着被人抬回来的,跟一团黑炭一样的吴谋,史娘子使劲儿掐住自己的大腿,才好险没有笑出声来。
从宫人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又知晓了元祐帝不祸及家人的承诺,史娘子是终于安心地为吴谋操持起后事来。
是的,哪怕当时吴谋还能喘气,那吴府的白幡棺木也早就准备好了,只等时机一到,就全都摆出来了。在老天爷的悉心照料下,史娘子并没有等太久,不过几日功夫,这些东西就派上了用场。
吴谋虽然被罢了官,但史娘子因为举报有功被赏赐了一个五品的诰命,所以,史娘子这下子是终于能带着儿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至于那些妾室,早就在吴谋被雷劈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的时候,她们就自请出府了。这些年,她们早就看明白了,吴谋的心里只装的得下自己,他连嫡亲的女儿都能卖,更何况是她们这些妾室和庶子庶女。
吴谋眼看着没有以后了,与其待在府里看着史娘子一家独大,还不如早日带着孩子,带着银钱出府,至少自己能当家作主。
都是些可怜的女子,史娘子也并没有过多为难妾室们。她将吴府的银钱分了分,众人也都散去了。
史娘子看着冷清的吴府,这才算是笑出声来。
“做人做成吴谋这样儿的,有意思吗?为了权利蝇营狗苟,到头来连个给他哭丧的人都没有,大家都忙着去吃席呢,这还真是乐见奇闻呢。”老八翻了个白眼,颇为鄙夷地说。
老八没有儿子,他只有三个水灵灵的姑娘。只要一想到,吴谋曾经存着卖儿卖女的心思,他就恨不得再求老天爷把人给劈一顿,焦黑算什么,把那残渣用风一吹,才算痛快。
“小八,你不觉得你这话有问题吗?在座的,除了阿昴,除了猪崽,除了容执,啊,还有那两条威武雄壮的獒犬,谁没有钻营过?其中翘楚,非咱爹莫属。”老四躺在地上,翘着个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
说罢,他便撇过头去,指了指正洋洋得意的雪中狸和白玉霄,用嘴型告诉众人:“傻狗。”
好吧,也不知道老四又咋地惹到白玉霄和雪中狸了。为什么不是两条狗招惹的老四呢?废话,狗能有老四惹人烦吗?
“还有梅用呢?听说他娶的可是费家商行的小东家,夫妻恩爱,应该不至于前脚人刚走,后脚家里就欢欢喜喜地去开席了吧?”老三十分疑惑。
虽说梅用跟他的名字一样,没用了一些,可他爱妻的名声可是传遍了整个京师,就连老三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都略有耳闻。
按理说,人家夫妻情深,如今梅用因为自己没用而遭了祸事,那费氏应当是伤心欲绝才是,可看着那金红色的请柬,众人一时有些沉默。
安静的气氛中,老二那“吧嗒吧嗒”嗑瓜子的声音就极其响亮了,在众人的侧目中,他拍了拍手,慢悠悠地说:“那费氏应当是这世上,最巴不得梅用去死的人了。”
梅用跟吴谋的差不多,都是人间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