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鬼
元祐帝的“嘲讽”让南求问顿时放松不少,因为这个传说中的帝王完完全全就是在十分浅薄地批评他的样貌和衣着,与他身体的残缺毫不相关。南求问的紧张少了几分,说起话来也就随性不少,他试探地问道:“二、二师兄?”
孰不知因为这称呼,元祐帝更加不满意了:“怎么就二师兄了?我有那么胖吗?你说你啊,不会好好拾掇自己也行,你好歹练练口才吧,怎么能上来就骂人呢?”
南求问的脸又白了下来,眼看着他的身躯似乎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老四忙上前搀扶着他,无奈地对元祐帝说道:“好好说着话,怎么就又扯到西游那边去了?咱们是向北走,又不是去天竺。”
“我说什么了?你就向着他。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呢,你就向着外人,你就是不喜欢我这个爹。”元祐帝听见老四在替南求问说话,眼睛忽地就睁大了,他狠狠地用眼刀子剜了南求问一眼,又开始了喋喋不休:“我哪里说错了?他一上来就喊‘二师兄’,我有那么好吃懒做吗?再说了,凭什么我是那头猪,京师的那个糟老头子就是大圣?我不服。你就是在拉偏架,你喜欢他,不喜欢我……”
京师的糟老头子?老四看了一眼双眼无神正望着天的容执,容执迎上老四的目光,摆了摆手用眼神传递着话语:“你们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我,什么糟老头子?无名无姓的,反正不是我祖父,你们自去吵架,不要管我。”
容执不参与,老四又低下头盯着脚边,阿昴和猪崽觉察到老四正在看他俩,忙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捋着白玉霄和雪中狸的鬃毛准备编辫子。至于曹安和小乐,在元祐帝开口的一瞬间,两人就跑着去前台点菜了,雪地里的兔子都没那师徒俩快。
眼见着没人愿意帮忙,老四的火气“蹭”地一下就起来了,他端起南求问喝了一半的茶,猛地吞下,捋起袖子,一只脚踩在板凳上,气势汹汹地说:“你还好意思说人家说错了?哪里说错了?你就是比平、呸!容执他祖父小两岁,你们一个师父教的,叫你一声二师兄怎么了?”
“现在的问题是称呼吗?你就是不喜欢我才为了别人跟我吵架。”元祐帝也不甘示弱回怼过去:“你爹我把你养那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来这儿的路上,我说话你就不愿意听,你就是打心眼儿里觉得我比不上那个拿着破碗起家的人。”
老四实在是觉得元祐帝不可理喻,他拍了拍胸脯顺口气说:“这你也要比?他人都在西天住了一百多年了,你又把人家拎出来,非得比一比,你也不怕他晚上给你托梦。”
“怕?你竟然觉得我会怕?”听到这话,元祐帝倒吸一口凉气,他急的张大嘴巴,跟要一口把小孩吞下似的,不甘示弱地说:“说到底,你就是觉得别人比我好,你就是见不得我强过别人。”
老四不由得为自己辩解:“我哪有?我可没这么说过。”
“你嘴上没这么说,但指不定你心里咋想的呢?”元祐帝撅着嘴巴气鼓鼓的。
“我没有!”
“你就有!”
……
这父子俩转移注意力的本领绝对是大楚一流的,这要是放在战场上,说不定敌人都去关注两人插科打诨了,大楚肯定是百战百胜。
这不?南求问不知何时便也跟大家一起端起果盘,一边嚼着蚕豆,一边喝茶看热闹了。这可不是南求问胆大妄为,而是阿昴和猪崽盛情难却。
就在老四摆出架势的第一时间,容执不看天了,阿昴和猪崽解开了编了一半的小辫子,曹安也带着小乐及时从前台回来,大家拎好小板凳,打开点心袋,分享起来瓜果零嘴。
南求问看着大大咧咧地准备看戏的一群人,颇有些尴尬,又有一丝好奇,他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原以为,元祐帝就如传闻中那样,是个杀伐果断,气势凌人的君王,他再也没想到,元祐帝竟然还有些憨憨的幼稚的一面。不过,南求问诧异归诧异,让他坐下来与大家一起看元祐帝和老四的热闹,他还是不敢的。
感觉到南求问的局促,阿昴忙招呼道:“南先生,你快坐,俺爹跟俺哥吵起架来,没完没了的,可絮叨了,一时半会儿是结束不了的。”
猪崽也跟着劝:“南先生,你快过来,他俩吵架可好看了,比百花园的剧目赏心悦目多了。”
“就是,他俩几乎每隔几天都要来这么一出儿,我都有心要卖票让他俩上台表演吵架了,肯定火爆。”容执也附和着。
“絮叨”“好看”?这些词能用来形容皇帝和他儿子的争执吗?真的不用过去劝架吗?虽然说这些话的,一个是太子,未来的帝王,一个是他师父的独苗苗曾孙,未来的国公,还有一个是他大师兄的孙子,未来的战神,可南求问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南先生,您不必多虑,老爷和四少爷都是很平易近人的,您要是把自己当做外人,他们才会不高兴呢。”曹安与南求问有些相似,他俩都是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所以曹安无比理解南求问此时的心情。想他曹安第一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