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与放手

“呜呼！”

“先生，这是真的吗？俺们真的能出去玩儿吗？”

“太好了！我终于能离开京师了！咱们去哪儿啊？”

“曾祖父，我简直要爱死你了。”

……

大家的欢呼声紧紧地包围着宋老尚书，要不是夫子们及时制住了阿昴和猪崽，他们俩都能跑上去把宋老尚书扑倒在地。

宋老尚书清了清嗓子，在老四他们期盼的眼神中，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帮你们订了鼎丰一号的套间票，后天下午从通州码头出发，去长安，两月后返回。”

鼎丰一号，从名字上一听就知道，这又是怀王夫妻想出来的赚钱法子。

没错，怀王夫妇又开了一家鼎丰船行，不仅卖船租船，还兼带旅游业务。鼎丰一号就是其中的一艘大游船，这艘船从通州出发，顺着运河到达洛阳以后，再向西前往前朝旧都长安。

鼎丰船行生意红火，即使线路繁多，有去长安的，还有去钱塘的，甚至还有走海路去阳城的，游船也是一票难求。

就宋老尚书手里这四张套间票，还是元祐帝生平第一次走后门扣下的。

为什么是四张？

肉肉还在鲲城没回来呢！陈国公好不容易才能见外孙女一面，自然要好好疼惜一番，把肉肉留在鲲城多住几日。至于外孙子容执？陈国公表示，他消受不起，就还给亲家平王吧。

为什么是元祐帝找的票？

元祐帝被平王气得什么事不顾了。当宋老尚书说要放老四他们离京出去玩儿的时候，被气昏了头的元祐帝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当然，在元祐帝知道，老四他们要离开两个多月，等到快过年的时候才回来以后，他又是如何的不舍，那就不关宋老尚书的事了。

不舍的除了元祐帝，还有皇后。

皇后看着正兴高采烈地打包行李的汪汪队，眼睛瞬间就红了。

阿昴从生下来就从没离开过皇宫那么长的时间。光之前他们留在鲲城不回宫，皇后就担惊受怕，茶饭不思。一想到这几个孩子要单独出去玩儿，还是两个多月，皇后真是恨不得全程跟着他们。

皇后对着老四和容执千叮咛万嘱咐：“在外面一定要小心。我把备用的银票给你们缝进衣服的夹层里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去拆，平日里用那些碎银子就够了，还有……。”

平日里，皇后总是被老四和容执他们气得头上冒烟，经常拧着他俩的耳朵就不撒手。老四和容执已经许久没见到皇后如此耐心温柔的模样了，他俩停下手中的活计，认真地听着皇后的言语，还时不时问上几句。

元祐帝看着拉住老四和容执不松手的皇后，还有在一旁“强忍泪意”给阿昴和猪崽收拾包裹的郭贵妃，也长叹一口气。

作为皇帝，他心里清楚，只闷在皇宫里的皇子是成不了大器的，早晚有一天，他都要放老四和阿昴出去走走。可是作为父亲，元祐帝十分希望，孩子们自己去闯荡的日子来得越晚越好。

元祐帝很惶恐，要是老四和阿昴在外边玩疯了不想回家怎们办？要是他俩被外面的花花草草迷了心智，全然忘记处在深宫里的孤单老父亲了，他该怎么办？老四那么贪玩儿，他在外面玩久了，会不会觉得他这个父亲很无趣？

元祐帝越想越着急，恨不得立时就将他们扣下。

可是扣下之后呢？难不成就把老四和阿昴禁锢在宫里一辈子吗？

元祐帝回想起自己少时的时光。虽说，肃王和怀王不争气，他是先帝唯一能指望得上的儿子，可是先帝也没有因为担心元祐帝的安危，就把他一辈子锁在京师里。

他去过末河战场，去过西域诸国，就连麻喇加，他也是去过的。先帝从未说过，不让元祐帝离开的话语。

“算了，让孩子们自己飞吧。”元祐帝心里发酸，脸上也写满悲伤。

不同于两位顶头上司的悲伤，郭贵妃倒是十分开心。就是她看连环画看到天明，这会子实在是头晕脑胀，哈欠打得眼泪都出来了。

郭贵妃孤身一人长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贵人后院里的树再美，也没有森林里的树活得强壮。

比起阿昴永远待在她身边，郭贵妃更喜欢阿昴主动走出去，接受风雨的敲打。只有这样，阿昴才能真正成长。

退一万步说，即使有一天，阿昴当不成皇帝，经历过风吹雨打的他也将有强大的内心去接受失败或者再次挑战。

同样不担心的还有陈氏。没看见，陈氏都懒得入宫给容执收拾行李嘛。

容执很小的时候，就被陈氏送去了军营，所以陈氏早已习惯了离别。

再说了，眼不见心不烦，陈氏巴不得容执不回家，要是容执也能把郭世子也一起带走，那就更好了。

转眼间就到了发船的日子。

四个人身穿鼎丰船行统一制作的黄色团服，胸前斜挎着印有“鼎丰出行，保你无忧”的大书包，身后还背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