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与百姓
鼎丰楼可不仅仅是为了赚世家的钱财为存在的。
元祐帝跟孩子们解释说,鼎丰楼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那就是为将士们提供工作。
每年因为战争、戍边、垦田、挖矿而受伤,残疾甚至是牺牲的将士不计其数,鼎丰楼能为将士们和他们的家眷、遗孤提供数以万计的岗位。这也是怀王夫妇走到哪里就把鼎丰楼开到哪里的原因。
经过这近二十年的经营,鼎丰楼在大楚各地遍地开花,经营种类也是细碎庞杂。既有像京师鼎丰楼这种专为达官贵人设计的豪华酒楼,也有立足于边疆小镇的豪华客栈,更是开设了鼎丰疾速镖局,就更不用说,最近才兴起的鼎丰卖场了。
不过,即使这么多年以来鼎丰楼花样百出,可依然是以世家贵族为主要服务目标。
虽然大楚经过这三十多年的发展,百姓生活品质有了大幅度提高,家里有了余钱,他们也时常去鼎丰楼消费一把,可是鼎丰楼进项的大头还是来自于世家贵族,尤其是那些已经经营了数百年,从前朝延续到今朝的世家。
“这些世家实在是可恶!”提起世家大族,元祐帝就恨得牙痒痒。
前朝末年,北方大旱,民不聊生,百姓易子而食,连黄土都被挖空了。
成祖当年随大批灾民南逃,一路上眼见着那些世家剩饭剩菜宁愿喂给狮子狗都不愿意分出一粒米给灾民吃。狮子狗都撑吐了,世家就笑呵呵地看着灾民为了一摊呕吐物争抢,成祖的长兄就是为了给弟弟妹妹们抢那狗吃剩下的东西而被世家活活打死的。
后来,成祖着唯一活下来的幼妹跟随灾民们艰难来到宁州城,却被世家以“贱民怎敢与吾等同居”为理由,随意打发到了一座荒山上。
灾民们在这荒山上开垦劳作,好不容易庄稼果树都出苗了,世家子弟们却日日来此打猎郊游,辛勤劳作了一整年的成果就这样全被世家糟蹋了,就连那唯一的幼妹也被当做“猎物”被一箭穿心。
成祖来只是幽州城郊的一个普通农家子,父母健在,兄弟姊妹和乐。先是末帝父子贱卖山河,一家子被迫离开家乡,后来遇到百年大旱,流亡异乡不说,还被世家搞得家破人亡。
于是成祖就在那荒山上揭竿而起,用杀死幼妹凶手的头颅作祭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
十年奋战,大楚立国。
世家却依旧瞧不起“贱民”出身的成祖和皇后。大楚刚立国的时候,国库粮仓都是空的,成祖的龙袍是末帝旧衣改的,皇后甚至连一件像样的发冠都没有,世家却日日笙歌,把金银往池里砸。
朝中臣子大多都是打江山的武将,成祖忍辱负重请求世家大儒出山,稳定朝纲,世家却提出另立世家女为后的要求,甚至还毫不避讳地要求世家摄政,不允许“贱民”出身的学子读书入朝,还要处死曾经杀死过世家子弟的武将们。
这下子就连少数跟着成祖打天下的文人们都不乐意了。于是一夜之间,几乎所有世家的家主都被发现死在房中,粮仓金银全都消失不见,世家从此倒是沉寂了一段时间。
“要我说,老祖宗你还是太心软了。”阿昴一边用后槽牙费力地啃肘子一边嘟囔着。
“什么心软?”离阿昴最近的老四也没怎么听清他说的话。
猪崽倒是紧锁眉头,若有所思地看了阿昴一眼,又隐隐约约记起了很久以前阿昴满月的时候好像发生过什么比较惊奇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呢?
“哎呀记不清了,算了,估计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猪崽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
元祐帝又喝了一杯免费的茶水,说道:“总不能把人全杀光吧,咱家刚掌权的时候,成祖身边一大串武将,文人都不超过十个,治理天下可不像打仗那么直来直去,咱们还需要世家出人呢!否则,就靠那几个文人,岂不是能把人累死?”
“猪崽,你想什么呢?你那汤要再不喝就凉了。”说罢,元祐帝就端起了猪崽面前的汤一饮而尽,还砸吧砸吧嘴说道:“这碗果然凉了,你一会儿再去盛一碗啊!”
“爹,后来呢?”阿昴似乎瞟了一眼元祐帝身后,又很快地问道。
“这就是你和猪崽的曾祖父们的功劳了。”元祐帝又盯上了容执面前的山楂糕。
先帝的父亲兴宗说好听点叫诚恳耐心,说不好听就是胡搅蛮缠。
当时,兴宗眼见着世家打算广开书院,仿佛是有要插手科举的想法,他就先一步在朝会上说他梦到了成祖。
成祖说,当初施行科举就严明凡是大楚子民都可以参加,可是如今商贾子弟被排除在外,他十分痛心。于是,兴宗为了完成成祖遗志,当即就要下令允许商贾子弟参加科举。
世家一直都将商贾与猪肉视作“腥臊之物”“洪水猛兽”,怎会同意?况且那时世家在文人士子中还是有些影响力的,于是当日早朝,文官们死谏、撞柱的比比皆是。
见到如此场景,兴宗也不干了,痛哭流涕骂自己不孝,还把成祖的牌位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