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岛人密卷
又是一天亮,阴君山无眠,她坐在煤油灯前读了一夜那本日记,尤里的日记结束在死亡,冒险日记被撕去了大半。
圣伊克尔岛没有明灯,她看的两只眼睛肿胀,拿冰箱里的鸡蛋敷了半天也没消下去。
阴君山严重怀疑派分处的老师在整她,故意发配到穷乡僻野,竭尽抓狂到极点,内心还在无力吐槽。
吃完早饭,躺平咸鱼要被油滋滋煎烤,她抱着日记本再次站在图书馆门前心里发怵,阴森可怕的感觉没有消散,从脑子转移到了背后。
推开门,戴佩妮女士正清扫长廊。
她伸出半只手打招呼,说:“早上好,戴佩妮女士!”
女人机械一样的扭动脖子,咯咯咯笑着说:“早上好。”
“……”
阴君山长吸一口凉气,慢慢移动脚步到书室,把日记本放在前台,推着小推车把还的书放到原有的位子,不得不说,类似于教堂的玻璃,有一种古典美。
她慢悠悠走动,手指划过书脊,《阿琳一族》、《细说中州翼大陆》、《白衣巫师—文德尔传》、《重启冰川文明》、《冰川史》、《流浪之花—冰川之主传》和《魔法理论学》,都是珍藏版,书页厚的像板砖。
走到书架拐角处,光线暗起来,她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皱着眉头想,是戴佩妮女士还是看书的人?
阴君山拐个弯,与那人碰头,他惊喜道:“原来是你,小姑娘!”
是在船上的老伯,他热情地拥抱她打招呼,角落的煤油灯燃起,眼前明亮起来,阴君山笑起来,问:“老伯是来借书的吗?”
老伯点了根烟,刚要说什么,戴佩妮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凉嗖嗖的冷风灌进少女衣领里,两人都被吓了一惊,她背靠着书架抚摸心脏。
“不要吸烟,”说完然后不见了,老伯倒是很平静地捋胡子。
阴君山小声说:“戴佩妮女士神神秘秘的,有些可怕,你也这么觉得吧老伯,”她手不停下的放书,推着小推车慢慢走。
老伯没有回声,她觉得不怎么对劲,回头一看,一个活人从地上飞到了二层书架,还颇为高兴的说:“老伯我啊,也是图书馆管理员之一啊。”
阴君山抬抬眼皮,继续推着车慢慢放书,直到最后一本书《阿琳一族》,放书的手停顿,翻过表皮,烫金文字的书名让她决定深刻读一下这本书。
回到前台,想要长久登记借书的人排气长队,她快速接过一本书,不怎么熟练的登记,一本接着一本,空余抬头看到鱼头人,又老老实实低下头。
终于,中午休息,她打开书的第一页。
“第一次天灾,我的族人皆死去,第二次天灾,我成了哑巴,没人听得懂我的话,因为我不能再开口发声,第三次天灾,我的耳朵废了,到底是天灾还是神要捂住我的耳朵,让我不再听信真言,还是捂住我的嘴巴,不再说出真相。”
血淋淋的字,使心头一震,关上书,她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抬起头看向二层书架,那里燃起火光……
一天下来,黄昏时刻,她齐手齐脚走出图书馆,有一种劫后余生感,要不是戴佩妮女士,她可能就成了一堆灰了。
街道上停靠着老伯的三轮车,他启动片刻,对阴君山说:“来,小姑娘!”
她缩回半只脚,眨巴着眼睛,老伯满脸问号,鼓舞道:“不要怕,小姑娘,老伯的车很稳!”
得,阴君山短暂信了,坐上车颠颠倒倒,中午喝的咖啡要吐出来了,塞壬大道上随处可闻花香,随处可听知更鸟鸣叫。
三轮车行驶到小路,道两旁是麦田随风飘荡,老伯哼着歌,阴君山仿佛又来到了梦里。
她问:“老伯这是什么歌啊?”
老伯笑着说:“这个是梅林先生经常哼的歌,怎么了?”
少女伸个懒腰,迷迷糊糊睡过去,等到了木屋,老伯喊醒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下车,告别他。
夜幕降临,她做了烤鱼打算犒劳自己,叉子奋力插在鱼肉上,嘴里小声说,好困啊!
门铃响了。
打开门,一个女人欢呼走进屋子,笑道:“你好,我叫许清柳,住在塞壬大道罗勒叶街12号,我们是邻居!”
阴君山有些警惕的看着她,但女人很热情,她从手臂上挂着的草编篮子,满怀期待地走进屋子,发着一股甜腻的酸涩味,是一块铺满蓝莓果酱的三层芝士烤面包。
她说:“是这我做的甜点心,你的新邻居,就住在塞壬大道罗勒叶街的12号,你记住了吗?”热情洋溢的脸蛋上继续重复着嘴里的话,然后耸耸肩。
女人跟她有一样是黑发,眼睛浓重的黑中带紫,还有一种淡淡的熟悉感,接着门外闯进来一个老人,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大喊:“晚上好女士们。”
是开着三轮车随便乱逛,闻到烤鱼香味来木屋的老伯,阴君山怀疑他是故意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