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果然很快,小院里就传来了温云蓉的声音:“国公夫人的大胖孙子,看来只能叫别人去生了。”
时澜洳循声望出去,许久不见,侯爵夫人还是那般端庄瑞丽,她连忙起身,走到廊子底下相迎,“见过侯爵夫人。”
温云蓉直接牵住她的手,道:“孩子,不必多礼。”说完就拉着她走进屋里,直接坐在了上首。
张莲感到十分惊奇,这温云蓉怎么会来袁家?还与二姑娘如此亲近。她笑着先说话:“我竟不知,侯爵夫人与二姑娘也相熟,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可温云蓉却一脸生疏的朝她颔首:“不知国公夫人,此话从何说起?”
张莲张了张嘴,疑惑了一会儿,才纳闷的问:“贵府世子,不是正与我阿姐家的女儿在议亲吗?”
温云蓉越发满脸疑惑的说,“并无此事啊,不知国公夫人,是从何处听来的?”
张莲被问得结巴起来:“京师,京中人人知晓啊,况且年初时,我就听闻,陛下有意令你们陈晏两家结亲。”说罢探究的望着温云蓉的脸。
却见她突然释怀一笑,然后眉眼舒和起来:“不过是坊间传闻罢了,还请国公夫人莫要信谣传谣,没得伤了我这未来儿媳的心。”说罢,拍了拍时澜洳的手,回头安抚她:“澜儿啊,我们长明只心悦你一人,别听他们胡说,唵。”
时澜洳被她说得脸红,但这时候很关键,她一定要向张莲表明立场,于是含羞点了点头。
瞧着两人有来有往的一幕,令张莲措手不及,她不可置信道:“不是,侯爵夫人,这袁家二姑娘,已经说定要嫁给我儿,如今怎么变成你的儿媳了?”
温云蓉气定神闲,笑着同她解释:“想必国公夫人还不知道吧?我家长明与澜儿,原本是旧相识,真要说起来啊,他俩在江南就认识了。”轻轻理了理膝襕,又继续,“只是眼下,我暂没工夫与你说这些,今日登门,还有正经事要办,就先失陪了。”
言罢,就牵起时澜洳的手起身,从容自如的与她说:“走,随母亲去前厅。”
这句母亲,听得时澜洳一惊。她终于发现,晏翎越平日里的行事做派,是传承于何处的了。这母子二人,从相貌到言行,简直如出一辙。
而这句话,也惹得张莲十分震怒,只见她连忙起身,挡在了门口,大声道:“还请侯爵夫人,把话说清楚再走。”
温云蓉见她不依不饶,便退了回去,重新坐到椅子上,闲闲道:“也罢,那就让袁家人都过来吧。”对着门外吩咐一声:“叶嬷嬷,待袁家主君回府后,把人请到这里来,还有,派人去催一催世子。”
两头安排停当后,她才比手请张莲坐下,“国公夫人,咱们还是坐下喝茶细谈吧。”却不等她落座,就接着开了口:“一家女,百家求,其实国公夫人,并没有理由拦我去路。如今年月,皇城脚下,欺男霸女,强取豪夺这一套,也行不通。况且,男女姻缘一事,最讲究个你情我愿,澜儿既不愿意嫁进你家,你又何苦逼迫她呢?”
但睿智强势如张莲,怎会顺着她的话说,自然是挑拣对自己有利的话来反驳:“自古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昨日与袁大人,已把双方子女的亲事商议妥当。怎么,侯爵夫人,你今日从半道上杀出来,莫名其妙就想抢走我的儿媳不成?也不知欺男霸女,强取豪夺的人是谁。”
一番巧言诡辩,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虽然手握懿旨不惧,但温云蓉还是想与她理论理论:“既然已经商议妥当,贵府大可按照约定的时日,上门提亲。不过是口头上的约定,又不是已经定亲下聘,为何别家就不能登门求娶?国公夫人连亲都未提,就登堂入室,蛮横堵人,难道不是强梁行径?”
张莲终于无可辩驳。也恰在这时,袁明达赶到,她瞬间有了底气,“袁大人,你来的正巧,侯爵夫人似乎有什么误会,你快与她解释解释,咱们两家说定的亲事。”
此时的袁明达百感焦灼,两边都是祖宗,两边都吃罪不起,眼下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升不升官的问题了,而是保不保得住乌纱帽的问题。所以他说话时陪着万分小心:“不知两位夫人,今日莅临鄙府,所谓何事啊?”
张莲抢话道:“昨日大人说,要把府上两个女儿一起嫁进我家,可还作数?”
其实袁明达在回府的路上,已经向管家了解了实情。倘若一定要选一方,他只能偏向温云蓉,因为她请了太后的赐婚懿旨。可是得罪张莲,也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情急之下,他瞧了瞧温云蓉身边的时澜洳,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推卸责任的办法:“国公夫人有所不知,我家澜儿宁死不愿嫁给小公爷,我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没有法子。要不就让梦娢一人嫁与世子,您瞧如何?”
时澜洳倒不意外,这果然是袁明达的原形本色。温云蓉也不意外,她家势头正盛,傻子才会与她作对。倒是张莲被气的七窍生烟,“袁大人,你莫不是在搪塞我?儿女婚事,全凭父母之命,你一声令下,她怎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