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5

说起来，明明是八岁就开了写轮眼的天才，在那之后却没有再上过战场。

这在宇智波，在木叶，也是一件奇事。

同期的“瞬身止水”已经威名赫赫大杀四方，但这一代宇智波里最早开眼的三秋，却一直没有……

“哦。不想回答吗？看来确实有好好反思。其实警务部队还不错，只是村子里的人都觉得……而已。”

三秋听着听着，听出了苦口婆心劝孩子回小城市家乡吃铁饭碗、不要留在一线城市嗟磨青春的老母亲老父亲口气，顿生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呃，这倒也与你无关吧？”

臭屁死了！

读懂眼睛的人就能掌握大局。

当然是假的啊。

很久没见了。

——那又怎样？

想象着无事发生，以为别人和你想的一样吗？

卡卡西“哦”了一声，乖乖闭嘴。

推远了，不过没关系。

......他无所谓。

*

结果因为带土的缘故，和设想比的又见了好多次。

不外乎是三秋在清晨推开窗户，打算给房间来个清风洗涤。而刚巧等在她楼下家门口的毛白仰起头，无神的死鱼眼里装满无语：“把你哥叫起来。”

这么拽干嘛。

三秋也不客气地回他，声音清脆响亮：“自己来叫！”

然后头也不回地开了另一边的窗户，——“砰”一声关了这个正对着自己的。

最后不想为难金色闪光的三秋还是帮了这个忙。

虽然和妥协差不多。于是可想而知，两人齐齐把矛头指向了定了闹钟后仍然睡过头的带土。

“麻烦对任务上点心。”

“哥，我重新买个闹钟给你吧？”

又不外乎是某次三秋提着便当盒等带土结束任务赶回标记点集合，在卡卡西“你这家伙完全没有任务要做是吗”的眼神中坦坦荡荡地坐在某个新鲜树桩上，翘着腿坐姿不端：“瞪瞪瞪，你个白毛冲天芦荟！”

语气很冲，眼里却笑意盈盈，无意识地牵起了些妍丽的光。

卡卡西突然认识到了12岁的宇智波三秋。日常散发，黑色披着肩膀，或者用一个大的怪异的夹子收拢头发。微笑时嘴角翘得弯弯，但眼睛总不看人。

对付宇智波的第一要诀是不要对视，她似乎比敌人更深刻地理解了这个口耳相传的诀窍，却同时习得了窥见其他东西的秘诀——

她没有生气。为什么。

“下一任火影是谁？”刚结束任务的他口干舌燥，琳在另一头的波风水门那里锻炼基本功，这块树林里好不容易因老树和新树迭代而存活的空地只坐着他们两个。三秋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暂时失聪。

于是卡卡西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

糟糕。她想起来了。在忍校的时候自己说过，只要卡卡西成了上忍，自己就告诉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在他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的前一秒，三秋终于开口。“可是我现在不想告诉你了。”

为什么。

“因为你天天针对带土！”

“......”

卡卡西无语地转身走掉了。

*

阴暗如蛇洞般的地下实验室。

三秋晃动自己的小腿，拍了拍手，主动跳下实验台。“记录好了吧？”

大蛇丸金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不断闪动，“越来越熟练了。”

她轻哼一声，开始摆弄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玻璃瓶。“大人——你自己数数、我都来几次了？”

“数不清哦。”

“所以说，怎么可能不熟练呢。”

三秋放下圆乎乎的、装满液体的瓶子。

“......完成度也越来越高了吧？”

“哼哼。”

“很聪明。”一条蛇从她身后的角落游出，轻轻柔柔缠上臂膀，比起束缚、更像某种贴近。“不过这样就够了。”

他收起铺在宽大桌面上的纸张，走进实验室后的小房间。

他未竟的话语落在三秋眼底的一片清明。

“我知道啊。——大蛇丸、大人。”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免得人家最后翻脸不认人。

想了想，她还是伸出手。

“合作愉快。”接着慢吞吞吐出、赠品般的后半句，“大蛇丸大人。”

冰冷滑腻，手感和蛇皮没什么两样。

微笑，却也可等同于在脸上的缝隙间挤压出合适的形状。

“要走了啊。”没事，还有机会。

第一次见到这个小鬼，是在族地的大门边。

看到自己的一瞬间，神情复杂、又变化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