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学你爸不给上，奶给上，奶有钱

刘秩瑶哪顾得上挨不挨打，抢过来录取通知书，捡起来撕掉的一角，就往屋里跑。

房门反锁，确定安全了。

一边急的掉眼泪，一边上网搜索修复通知书的方法。她虽然知道录取通知书被撕坏并不影响她上大学，但是她就是伤心啊。

埋头苦读十几年，终于等来一朝题名，这张录取通知书，她是要买个玻璃框裱起来挂墙上一辈子的。这可是她，一个农村女娃娃，靠着自己双手逆袭的最佳证据。

可现在，这个证据，被人毁了。

房门外，叽叽喳喳距离了一群人。

刘同贤都要气疯了，闺女当着家族一大伙人的面儿，闹得他下不来台，这口气不出能憋死。

他一边疯狂拍门，一边还不住地骂骂咧咧：刘秩瑶，他妈的给你胆儿了是吧，念的书都念狗肚子里了？

刘妈站在一边，结婚这些年第一次看到老公发这么大火，吓得大气不敢出，只顾着掉眼泪。

可怜的门，都快要被刘同贤砸掉了，要是眼巴前儿手里有拆门工具，这房门都不够他拆的。

刘秩瑶铁了心了，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都来埋怨自己，这门任谁来都不能开。

警察都出动了，虽说家务事警察只是来调解了一下，没有真把谁给带走。但这顿饭还是葬送了她家和叔叔家仅存的亲情。

至少刘秩瑶是这样以为的。

晚上，刘秩瑶哭够了，知道自己给爸妈惹下了大麻烦，便想去找爸爸，让爸爸带她去给叔叔家赔礼道歉。

爸妈房间还亮着灯，刘秩瑶刚要敲门，听到爸妈在小声聊天。

“你数数今天收了多少礼钱，看看距离三万还差多少？”

“瑞瑞他奶给三千。三个叔叔一人两千，姑姑一千，这是七千。我姊妹一人五百，五六三十，三千。你兄弟一人一千，一共八千。合计两万一。”

“两万一。咱家存折上还有两万多，这样的话一共不到五万，瑞瑞前两年的学费差不多了。”

“那第三年呢？那时瑞瑞就高三了，学业重，得多买点好的给他补补。可是这一年拼死拼活挣得钱，除了生活开销房贷车贷什么的，攒不出来这些钱。”

刘同贤在镇上的牛奶厂上班，是个小头头，活不累但工资也不高，一个月就五六千块。

刘秩瑶妈妈就是个家庭主妇，做饭洗衣服，再伺候伺候家里的一亩三分地。

两口子的收入水平想要供一个上私立高中儿子和一个大学生女儿，确实费劲。

“放心，我自有主意。”

“那明天瑶瑶问起来了怎么说？”

“问就照实说，瑶瑶一个女孩子家能上完高中就不错了，村里女娃娃初中没上完就去打工的多得是。而且这瑞瑞学费那么贵，瑶瑶肯定能理解的，毕竟亲姐弟，她总不能看着弟弟没得学上吧。”

刘秩瑶恍然大悟，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爸爸为她摆酒根本不是想为她庆祝，而是利用她收份子钱，好给弟弟凑学费。刘秩瑶气到发抖，恨不得立刻从这个家搬走。

不行，哪怕走，也要先把学费要来。

可刘秩瑶根本想不到的是，这钱哪那么好要？而且刘同贤还有更偏心的盘算。

第二天， 早饭桌上。

刘秩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爸，我还有几天就开学了，学校要求先把学费六千块钱打到给的银行卡里。”

刘同贤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闺女这么快就张口要钱了，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先不急，爸爸现在手里没钱。”

“昨天不是收了份子钱吗，我奶说她包了三千呢。”

“那是给你弟上学的钱，你不能动。”刘同贤自顾自地喝着稀饭，也不抬头看闺女。

“奶奶说那是给我上大学的钱，瑞瑞他考大学也会有的。”刘秩瑶据理力争。

“谁规定的这钱就该给你用？没有这笔钱瑞瑞没法上高中，不上高中怎么考大学？”刘同贤夹了一筷子小咸菜放在碗里，还是眼皮都没抬一下。

刘秩瑶看了一眼一副与我无关正在呼呼喝粥的弟弟，装作忙着吃饭其实竖着耳朵在听的妈妈：“那我学费怎么办？”她还是不相信爸爸会将昨晚的话当着她面再说一遍。

刘同贤duang地一下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我跟你妈商量过了，你大学不上了。女娃娃上完高中，这文聘也不低了。而且家里情况你也知道，我跟你妈手里没钱。还有，我昨天问妥了，你妈朋友你张姨干活的纺织厂在招人，一个月五千，一年六万，这样你弟明年的学费也就够了。我跟你妈年纪大了，以后你弟这个担子，你也得帮着分担了。”

刘同贤说完这番话，顺手拿起根油条，若无其事地吃起来。

刘秩瑶没想到爸爸竟然面不改色地跟自己说出这番话，泪眼婆娑地问：“妈，你也同意我不上大学，去打工给他挣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