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敌军投降
阿姆扎法·塔奇·阿丁站在城墙的一处垛口上,米白色头巾下是一双凝重的目光。他时不时望了望不远处被四面八方的敌人包围的己方步兵阵列,又时不时的望向队长的位置,担忧和恐惧基本挂满了他的脸上。他的腰间挂着一个小包,里面装着3根用竹子制成的短标枪,右手捏着一根短标枪的尾部,随时准备在队长的命令下,向下方的敌人投射而去。
他的手掌因为紧张而满是汗,湿滑的手感让他不得不用自己身上那件因为常年清洗和污垢而看不清原本的色彩的行军袍擦拭标枪的手柄和自己的手掌,来保证到时候投射的精准性。
“投掷!”忽然,只听见身旁传来的一声爆喝,周围的垛口内顿时投射出数不尽的标枪,而阿姆扎法也紧随其后,攥着短标枪的尾部,下意识的对着自己早已瞄准好的目标,重重地投掷出了致命的短标枪。
纷纷扬扬的标枪被从十字军阵列的后方投射而出,带着强劲的势能,落在了十字军步兵们的阵形内。仅仅下一刻,便有数十个士兵被标枪轻易地穿透,而倒霉的伤者也只能倒在地上不住的哀嚎,影响着自己身旁同伴的心神。
阿姆扎法的目光一直紧紧的追随在自己投掷出地标枪的尾部,他清楚地看见,自己扔出的那根标枪轻易的穿透了一个敌军的小伙子的后背。从重重叠叠的人影之间,他依稀可以看见那个年轻小伙子的身影,他的头上戴着一顶浅灰色的弗里吉亚帽,身上穿着一件洗得褪色的浅红色紧身衣,紧身衣的外面的则在前胸简单地绑着一块厚木板,作为简单的防具。他扔出的标枪轻而易举的穿透了他的后背,标枪的头部从他的胸前透出,而那个小伙子也被标枪上传来得强大力道所带倒在地上。
不过那个小伙子此时还没有死,他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身体翻到了一边,露出了他嘴角和鼻孔淌着血的脸。他已经有些恍惚的目光向着身后探寻,试图看清究竟是谁杀死了自己,然而随后到来的第二轮标枪,却彻底的结束了他的生命。
“后方有敌人!”遭受了从后方而来的袭击,十字军的步兵中原本整齐有序的队列顿时变得拥挤和凌乱,一些更胆小的当地雇佣兵们被身旁友军的恐怖死相惊骇,慌忙地想从队列中逃离,然而他们被夹在真正的狂热者们的中间,从而进退不得;而队列的凌乱和嘈杂,却更加给了上面的撒拉逊突袭兵们便利,随后迎接他们的便是下一轮标枪雨。
在第二轮标枪的散射之中,包围正面撒拉逊盾墙的十字军,此时已经面对着两面的攻击,显得手忙脚乱。在同伴的死伤和内心的巨大压力下,终于,从第一个顶着盾逃跑的人开始,十字军的阵列终于还是彻底的发生溃退。不过相对于短暂胜利的喜悦,撒拉逊人的正面盾墙的指挥官,此时却感受到了远比喜悦更加庞大的恐惧。假若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你便会明白他的恐惧究竟来源于何。顺着门的破口处向外看去,只见一支装备精良、颜色比上一队更为花哨的部队,正握着长矛、弓弩和三角盾,踏着缓慢而又齐整的步伐向他们靠近。
看着远处的敌人身上的流苏、丝绸,把手掌都包裹住的长锁子甲,以及链甲的袖口和领口上的装饰黄铜环,以及前排步兵队列身后的那些拥有头盔和软甲的弓弩手,撒拉逊步兵的军官的心彻底沉了下去:那是一支完全由骑士和精锐弓弩手组成的步兵阵列!
此时的萨利赫埃米尔,仍旧带着手下的私兵以及守军坚守在那段城墙上。面前的由攀爬到城墙上的敌军组成的盾墙阵列中紧密严实,仅仅从正面进攻恐怕极难突破,时不时地就有人从阵列里向他们刺出长矛,那锋利的矛尖曾经三次差点重重地落在他毫无防护的面部,让他不免的感到有些心惊肉跳,只敢将大半个身体连带眼睛以下的部位龟缩在盾后,以给他造成避免要的伤害。
在身旁护卫的掩护下,他艰难地从阵形的前方撤退到后方。然而,当脱离战斗的他听到了要塞内的打斗声,则顿时愣住了,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他阴沉着脸,心中暗暗的想道:“怎么回事,敌人难道已经突破了正门的防线了吗?!”
心中怀揣着极度的不安,他快步来到一处对着内部的垛口凑了上去,一副他极其不愿看到的景象顿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在石阶和墙壁的空隙之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敌军和己方守军混战中的身影,而且己方士兵明显是处于弱势一方的:至少目光所及的尸体,几乎全部都是己方士兵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属于己方的士兵正在发生溃逃!
“突袭兵也完了!”他的双眼缓缓地转到了一位士兵身上,这名士兵此时正拿着圆盾和长剑,与一名拿着长矛和盾牌的敌军重装步兵谨慎的作战。看起来和其他正与敌人作战的士兵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腰间的小包则显示出了他的身份:一名突袭兵。显然,下面的步兵队列已经几乎全完了,而那些骑士打扮的敌人,此时正顺着上城墙的阶梯前进!
“完蛋了!”此时的萨利赫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他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跪坐在城墙上,手中染着血的长矛也“啪嗒”一声落在了砂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