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盎格鲁刺客
他看上去长相平平无奇,面部以上的发型是细细的棕色碎发,一双象征狡诈的三角眼中黑色的瞳孔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山,鼻子看上去十分坚挺,脸颊垂直·,鼻子下面的嘴巴看上去嘴唇有点薄,嘴唇边上有一圈大胡子,或许是冬天过后又懒得剪?
他身上充满了爆发性的肌肉,和周围的刺客们虽然内在十分健壮,但穿上衣服以后看起来并不明显的肌肉并不同,他的肌肉看上去和刺客格格不入,反而更像是一个军士或者骑士。安耐斯·巴塞尔·伊本·阿迪勒稍稍回想片刻,便想起这个家伙是谁了。
“布尔汉努丁·理查森。”他轻轻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并渐渐回想起他是怎么加入他们阵营的。
958年,秋季。
一望无际的沙漠,周围只有一片沙子,而看不到任何一片绿色。一只沙蜥抬着它长满粗糙表皮的头部四下张望,试图寻找食物的踪迹,但是不管是什么生物都了无踪迹,仿佛上天已经把这片沙漠抛弃了一般。沙蜥吐出舌头,心中有些失望,打算离开此地去其他地方寻找食物。但是过不了多久,远处沙尘弥漫的景象让这只沙蜥离去的脚步停滞下来。它的眼睛流露出疑惑的表情,对远处发生了什么事情感到困惑,接着他就知道是什么了。
一群穿着破旧骑兵长袍的人骑着马追逐着最前面一个穿着白色亚麻衫的男人。那个男人披头散发,亚麻衫上布满了破口和血迹,但是看起来不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他的身上没有一把武器,只是紧张的看着身后的追杀者。光洁的额头上满是圆滚滚的汗珠,顺着他头部的曲线一滴一滴的滴在干涸的地上,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害怕还是太阳太大。他看着身下已经开始喘起粗气,身体上都是汗水的棕色旅行马,终于忍不住用盎格鲁语低声怒声骂道:“该死的异教徒,该死的强盗!”
“他的马已经跑不动了,抓住这个拉丁人!”相对于最前面这个人的愤怒,他身后一个头发上扎满辫子的男人却是兴奋的用撒拉逊语对一旁的同伙咆哮。他穿着破旧的、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古拉姆奴隶骑兵的重型札甲,上面的黑漆看上去褪色严重,胸口处还少了5块甲片大小的空洞,露出了一个足够用长矛刺入的缺口。甲片上有一些已经隐隐有生锈的迹象,可以看出这个人并没有好好维护盔甲的习惯,身下的战马看上去也并不是什么常规的战马,而是也算得上速度比较快、驮东西能力也不错,沙漠地区的民众们普遍喜爱的当地旅行马。
他的眼中只剩下那个人,脸上满是渴望和怒气。
“小子,你死定了!就算你跪在地上满脸是眼泪和鼻涕,跪在沙子上不停地亲吻我的靴子求我放了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把你剥下人皮!”他恶毒的心想着,看着对方的马已经气喘吁吁的模样,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接着猛的夹紧马腹,胯下的马发出了痛苦的嘶鸣声,借着它的速度也变得更快,让那个家伙和盎格鲁人之间的距离更加接近了。
“去死吧混蛋!”那个突厥人发饰的家伙表情十分的兴奋,用蹩脚的拉丁语试图击碎对方的逃命意志,然而换来的只是对方的怒骂:“去死吧,该死的操羊佬、恶魔的仆人!你们就应该下地狱去!我不会服从于你们的!”
在天主教区,羊,尤其是山羊被视作恶魔的象征。而伊斯兰教区的勤苦人居然有对羊做出不道义行为的爱好,再加上在300多年前的伊斯兰教大征服夺走了本来是天主教牧首区中心的耶路撒冷,让所有神父对伊斯兰教徒的印象很坏,在平时宣传伊斯兰教的穆斯/林与恶魔勾结的证据时也常常说到操羊。
“混蛋!”听到这么有侮辱性的词汇,那个突厥人的脸简直红的像是一只煮熟的螃蟹外壳,在他的怒骂下,他的手下和他本人已经逐渐接近马匹已经体力不支的盎格鲁人。他松开右手的缰绳,只留下左手作为控制马匹,空着的右手则走腰上拔出一把有些缺口的骑兵剑。。在对方的身后对那个人劈了下去,然而对方躲开了。
“滑不溜秋的混蛋!”看见自己的剑劈歪了,他暗骂道,接着准备下一次攻击。那个盎格鲁人面色已经十分焦急了,自以为要殒命于此。突然,他看见远处几个穿着黄袍的人背对着自己站着,于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大声吼道:“救我,救救我!我后面是当地的马匪,他们是在追杀我!”话音未落,他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左眼瞥见其中一个马匪手中沾了血的骑兵刀,也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去死吧,混蛋!”他捏紧怀里唯一的财产:4个银泰米,冒险地把一只脚从马镫里面抽了出来。一个马匪瞪着凶恶的眼睛,隐藏在头巾下的嘴巴使用瓮声瓮气的声音警告道:“赶紧停下,不然你就死无葬身之地!”然而他离得太近了,被对方使劲踢在盆骨上,要不是有马镫,否则早就从马背上掉下去了。
双方距离那几个身上穿着黄袍的家伙越来越近,终于,那几个人慢慢转身,看向了他们,脸上是面无表情。
对于这样不知所谓的人,马匪首领从来不介意顺便带走他们,于是高举着骑兵剑,打算杀死这群“不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