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仲月情杳
秦杳,你要说什么?&34;秦杳惊了一下。“你要说什么?”仲月定定地望着他。
“我……”秦杳看着天上挂着的残月。
“说呀,别跟我在这打迷糊。”仲月有些心急,也有些心慌。
“我要出去了。”如释重负般,他叹了口气,紧绷着的腰也放松下来。“去哪儿?”
“哪都去的,温哥华、伦敦。哪儿都去的。”他不敢看她。
“不走不行吗?”仲月眼眶里的水,争先恐后地流出来。
“师傅说,等我下次回来就是个能挑大梁的角儿了。我打小背词,学曲,学三弦。每天打快板打得手痛,就是想成个角儿,而且桃园也需要名气。仲月,你能理解,对吗?”
仲月的衣襟上泪渍一层叠着一层,她还有奶奶和爹。仲月用手抹了抹眼泪,也看着天上的残月,她觉着有些冷。“为我唱首《锁麟囊》吧,”仲月笑着,“以后就不一定能听到了。”就算唱也不一定是为我了。这句话仲月没能说出来。
秦杳跳下桥头,站在桥上,背对
着仲月,开了嗓:“春秋亭外风雨暴,何处悲声破寂寥,隔帘只见一花轿……&34;只是声线有些发颤。
二十三岁这年果真是个多事之秋,奶奶去世了。按惯例来说算是喜丧,可哪儿有什么喜的啊,奶奶终究还是没能够看见她嫁人。电视里成天放着秦杏的演出,他是个真正的角儿了。桃园也渐渐出名了。走在街上,会听到有小姑娘谈论他,她们说他长得好看,去茶楼喝茶也会听见他的曲儿了,可他没回来,他们之间早断了联系。
花开花败,又是一年。
&34;仲月,你去找他吧|&34;江爹说道。
&34;爹,你说什么呢,我走了您怎么办呀?而且人家只怕是早已经忘了我了。”
&34;我有你张叔,对吧,老张!&34;他回头吆喝着,不远处传来一声回应。
&34;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留您一个人在家,况且人家也不在乎我的。&34;仲月笑了笑,只顾看着院里的春景。这时是黄昏,仲月头一次觉得这晚霞生得那么悲凉。
抚过流年,又是一载春夏秋冬。
江爹从外面回来已是下午,他抖落着身上的花瓣,漫不经心地提起。
“秦杳回桃园了,知道吗?”
知道。”仲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去看看?”
“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我可丢不起那人。家里笔用完了,我去买几支笔。”说完就拿着钱包走了出去。
一路上走过胡同,杂货店,副食品店,精品屋,桃园,面馆,文具店。走到文具店时停了停脚往回走,走过了面馆,桃园儿,精品屋。像是不甘心,她又往回走,走过了精品屋,桃园儿。“仲月!”
“啊?”仲月一惊,回头撞进了一个怀抱,来人把他的下巴放在仲月的头上。仲月知道这时候自己的脸像晚霞,是那种喝得醉醺醺的晚霞。“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真的好久不见了啊,我的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