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随笔二则2

的来龙去脉梳理得一干二净，也没有太多洞悉事物的好奇，只是把握住大略，那些最基本的脉络。我需要过往人事细节的非透明性，它们让我感到丰富甚至复杂，沉入深深的缅想。太过透明了就让人远离诗性，远离那些朦胧、缥缈而毫无余味。

一个人的怀旧感，都是与流逝分不开的。怀旧物，怀旧事，陷入空荡中不可自拔。就像是张爱玲所说:“细看都是小的玉连环，有的三三两两勾住了，解不开;有的单独像月亮，自归自圆了;有的两个在一起，只淡淡地挨着一点，却已经事过境迁了。”

像是暂时的灵魂出壳，左也猜度，右也猜度。在虚空和徒劳的挣扎之后，最后猜度到的没有别人，只是自己。

伸出手，窗户上的面孔出现的是无限的疲倦与慌张。开始没有缘由地怀念一些人，一些事，视觉前黑暗中开始滚过无数的画面，质感而清晰。在冗长的叙述之后某个地方戛然而止，似乎又如命中注定般在冗长的等待之后继续叙述。那些有着升调降调的句子，那些面无表情的句子，独自徘徊在记忆深处，等待有一天被拂去苍老的浮尘。

忧伤，说出你的忧伤。灰暗中飞舞的灰尘们似乎正极力地说出着什么，却忘记了应该向谁倾诉，去何处倾诉。它们只好藏起自己的忧伤，假装着快乐地歌唱，飞舞，继续飞舞。

我身上裂开了无数的缝隙，到处在漏水。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一只已变成碎片的玻璃杯静静地躺在地上，它笑着问我，你还好吗?

我变得局促不安，这是关于悲剧的最有力的诠释?微笑着，撕开伤口给别人看，这就是悲剧。这些流经伤口，流经生命，又从生命中渗透出去的水，可以酿酒，可以醉人。就像每天都要挨一刀然后静静地愈合伤口的橡胶树，这也许是最有力、也最无奈的回答。

落日的余晖像一团金绿的水，在黑暗里愈行愈远。树林婆娑地抖动，恍惚闻到一缕花香，就像是伤痛的气息。

那个谁，突然发现，失去余晖的地方，都是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