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宁双双正埋头按照医嘱配液,突然冲进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就是你给我儿子打针打成那个样子的?”男人双目圆睁,一脸凶相。宁双双身子不由自主颤抖,她有理由相信,若是男人手里拿着把刀,下一秒肯定会落在自己身上。
“是……是我。”宁双双退后几步,往四周看,妄图找到有能救自己的人。
“去死吧!”男人突然暴起,拿去针管便往她脸上戳去,下手快准狠,他一只铁箍般的手死死抓着宁双双的身体,尖利的针尖往她脸上毫不留情地刺下去。
宁双双的惨叫霎时充斥整个病房,鲜血汩汩留下,巨大的恐惧充斥着她的内心,她不断挣扎,痛楚越发清晰,周围顿时冒出不少寻着声音来看热闹的人,可无一人上前阻拦,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打过这个疯子!
我毁容了……我毁容了……宁双双感觉自己就像老鹰爪下瘦弱的小雏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丝毫可能。
“让你欺负我的儿子,我也要你尝尝这滋味。”男人双目赤红,似乎是杀红了眼,连续刺了二十多下,直到被赶来的安保人员制止,这才堪堪停手。
而宁双双的脸此时已经根本不能看了,她的脸布满针孔血肉模糊,往昔娇艳的脸庞如今只剩下满目疮痍。
阵阵刺痛蔓延,根本睁不开眼,和整个世界隔着一层薄薄的血膜,她无措惊慌地站在原地,微掀的眼皮愣怔地看着四周举起手机拍摄麻木的人们,低头看到地上那一摊属于自己的血,心也冷了下来。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在心中不禁质问自己:这值得吗?
白大褂染上鲜血,宁双双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夺眶而出,眼泪流过的地方刺痛感如影随形,仿佛听到了有什么崩塌的声音。
她想,破碎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她的信仰。就像身上穿的白大褂,沾染上鲜血,即便能洗干净,也回不去了。
其他医生和护士过来带她去处理伤口,医院领导和民警呼啦啦一下子全来了,宁双双安静地坐在那,乖巧得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任由酒精棉签消毒伤口,打了麻药后针线在脸上游走时,她已感觉不到了。
恍惚间,她听到面前民警在喝孩子家属询问事情经过,出乎意料的的恶人先告状也仅仅只是在她心中掀起一点波澜。
孩子奶奶还在那撒泼,“民警同志啊,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小护士。这医院也真是的,叫个啥也不懂的实习生,见我孙子好欺负,就故意拿他练手,我还没怎么样呢,她倒先生气上了,把我们骂个狗血淋头不说,还说要接着拿我孙子练。那我能同意吗?就叨叨了她几句。”
孩子爷爷也在一旁帮衬着,说宁双双态度太恶劣了,两个眼珠子长天上,自己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眼高于顶的护士。
“就是就是,都说S市人民医院的护士技术好不说,态度也好,我们才来的,你看看,都给我孙子扎成什么样了。”奶奶急匆匆将孩子的手臂抓过来给民警看,“你看看这,好几个孔眼,我可心疼坏了。”
平日与宁双双相熟的护士正在给她处理伤口,此刻听到这一通倒打一耙,脸都黑了,“你说你们心疼孙子,可你看看你们把人家小姑娘的脸扎成什么样了?她也是有父母的人,难道人家父母就不心疼吗?”
“哎呦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要不是她故意拿我孙子练手,素质还差,我儿子能去教训她吗?她父母没教好,现在工作了可没人惯着她。”孩子奶奶摆脸色插腰,架势摆得十足,“再说,她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我们来好几次了,就没一次态度是好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空口白话地污蔑别人。”宁双双心里有气,顾不得说话会牵扯到嘴边的伤口,她直言问道。
“呵呵,那又怎样,我告诉你,我们上头有人,你奈何不了我。”孩子奶奶翻了一个白眼,一旁一直坐着默不出声的孩子爸爸闻言挑起眼皮,狠狠瞪了孩子奶娘一眼,她这才连忙止住口不再多言。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这么嚣张。宁双双悲哀地想着。
她并不是那种还对这个大染缸般的社会抱着期望的纯洁小白花,早在大学中就见证了各种潜规则和繁杂的人情世故,可以说就是她来S大实习的岗位,也是爸爸不知道拖了多少关系才进来的。
若是真如孩子奶奶所言,她们背后有关系,那么很有可能这件事最后会不了了之。
宁双双深深地叹一口气,脑中不由想起曾经学长说过的一句话:“这辈子,你遇上一次医闹,也就算完了。”
那位学长是宁双双上学时,被授课老师拿来当典型的。因为患者觉得他操作不当,对他破口大骂,学长也是个硬气的,并没有忍耐下来,觉得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自己要让着对方,就直接骂了回去。患者当时暴起扇了他一巴掌,学长也直接扇了回去。
后来患者直接一个投诉,结束了他的见习生涯。学长的见习是跟着学校走的,带教老师一个电话打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