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背战麒捍程归(上)
人,不是前面绑架自己的其中之一。
“这是哪里?”
“别紧张,老总做事心里有数。”
“他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谈条件?”
“这个我不知道,您先吃饭吧。”
房门关上的最后一秒,她瞥见走廊的设计风格,和那天来了解情况离开时的路上如出一辙。
那这一切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但是她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眼前的饭菜除了新鲜出炉,无论是卖相还是搭配,都不是孔令麒为自己保留的任何一道专属菜谱。
靠在椅子上默默看着天花板的她,眼前像计算机屏幕般浮现出了一行行数字与图文闪动的跳跃画面。
“抱歉大少,现在不能让你进去,老总在午睡……”
“别给我来这套,他派人劫走了程蔓,自己还有心思去睡觉?”
“叫他滚出来,或者把程蔓送到我面前,否则我不客气了!”
寒风中吹得通红的鼻尖下挂着清水,血丝遍布的双眼在酒精的浸润中燃着一触即发的火苗。
一群保镖拼命挡住他横冲直撞的轮椅,不时有人磕到和轮子压脚的惨叫此起彼伏。
黄毛早已被拦在一旁插不上手,只能徒劳地呼喊他注意安全。
砰地一声闷响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碎裂炸开在混乱的人群中。
手里提着砸成半茬酒瓶的孔令麒,像发疯的狼一般怒瞪眼前连连后退的众人。
那个所幸只在肩膀上挨了一下的倒霉蛋,身上还溅有残酒未干的泡沫。
吵闹声无法穿透层层庭院,却像真实回荡在耳边一样,扰乱了闭目思索的程蔓内心。
楼上一道窗帘后的缝隙里,端茶自饮的孔庆杉,和助理静静望着门外似曾相识的一幕。
“他又喝大了吗?”
“看来是的,这要让程蔓知道不得气死了……”
“也不能任由他一直这样闹,不然程蔓真的会和我们彻底撕破脸,她比小麒的破坏力更无穷……”
“老总,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和她再谈一次?”
“差不多了。不能扣她太久,再惊动警方对我们的局势只会越发不利。”
再扫了一眼外面挥舞着酒瓶防身欲冲进来的孔令麒,孔庆杉没有看下去的兴趣了,转身丢过一句话。
“跟他们说,尽快打发他离开,但是下手看着点,别再伤到要害。”
陷入保镖们包围圈的孔令麒,盖在腿上的大衣已经在地上碾出了深浅不一的车辙。
从路上到现在连续折腾了几个小时,他体力几乎透支了,临时加成的酒劲也似退潮般流逝而去。
前排的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去推轮椅,不料他一把将刹车拉下,瓶身锋利的断茬划破了部分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爪子。
感觉到轮椅被抬起的动静,他用脚抵住地面,愣是把自己硬生生地剥离了仅有的依靠。
然而下一秒,浑身无力的他直接栽了下来,旁边的保镖下意识伸手托着失控的躯体。
下坠的身子是及时接住了,但是反复刺激的胸口突然毫无缓冲地压在横着的胳膊上,顿时一股窒息感如火山爆发一样充斥在整个肺部,嘴角溢出的淡血甚至没来得及咽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嗓子都哑了的黄毛终于挣脱了阻拦,拼命钻进去帮忙把意识全无的孔令麒从满地玻璃碴中拉起来按在轮椅上。
匆匆抖去大衣上踩得斑驳陆离的灰尘,盖在他露出青紫淤血的胸前,狠狠抹了一把眼泪鼻涕的黄毛操着变了调的哭腔,朝还想逼近的对手声嘶力竭地吼过去:
“他都成这样了,你们还想干啥子!”
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互相瞅着彼此狼狈模样的保镖们,面对伏在一动不动的孔令麒腿上失声痛哭的黄毛集体沉默了。
握在他右手中摇摇欲坠的半截酒瓶翻落在地,摔得粉碎的脆响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悬空的手指还保留着操持武器时刻进攻的姿势,细微抽动的嘴角依然涌出游丝状的低吟。
“姐……你到底在哪……”
重新坐在孔庆杉对面的程蔓,神情冷酷得与她一开始和孔令麒剑拔弩张时更可怕。
手机和文件夹放在了她面前,一向茶不离手的孔庆杉改抱了一沓新的合同,同样面无表情地在作势翻阅。
气氛早已降到了冰点,连角落里的助理都感觉后背在冒凉气。
来回检查了无数遍合同和手机,确定没有被做过手脚的痕迹。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在这方面和你耍手段,毕竟我们两个人都是股东,还不到现在就互相拆台的那一步。”
“你用暴力把我劫走扣留,不算什么好手段吧?这是股东之间相处的方式吗?”
孔庆杉摘下眼镜擦着的小动作又一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