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鲁桓公夫妇如齐郑子亹君臣为戮

一声，血流满车而死。彭生对众人说：“鲁桓公喝醉后突然发病，快马加鞭进城报告主公。”众人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谁也不敢多说话。史官为此写了一首诗：

男女嫌微最要明，

夫妻越境太胡行。

当时若听申繻谏，

何至车中六尺横？

齐襄公听说鲁桓公突然去世，假装哭泣，立即命令将鲁桓公的遗体厚葬入棺，并派人去鲁国报丧。鲁国的随从回国后，详细讲述了在车中被杀害的经过。大夫申说：“国家不能一天没有君主。暂且扶助世子共同主持丧事，等到丧车到达的时候，就举行即位仪式。”公子庆父，字孟，是鲁桓公的庶长子，挥舞着手臂说：“齐侯乱伦无礼，祸害到了我们的君主。我希望借给我三百辆战车，去攻打齐国，声讨他们的罪行！”大夫申被他的话迷惑，私下里询问谋士施伯说：“我们可以攻打齐国吗？”施伯说：“这是一件暧昧不明的罪行，不应该让邻国知道。何况鲁国弱小，齐国强大，攻打齐国不一定能够胜利，反而暴露了自己的丑事。不如忍耐一下，先要求调查车中的事件，让齐国处死公子彭生，以此来向其他诸侯国解释，齐国一定会听从。”

申大夫告诉了庆父，于是让施伯起草了国书的草稿。世子在服丧期间不发表意见，所以用大夫的名义，派人去齐国，带去国书迎接丧事。齐襄公打开书信阅读。信中写道：

外臣申等向齐侯殿下致敬：我们的君主奉行天子的命令，不敢安居，前来商议重大的婚事。现在他出去了却没有回来，路上的人们议论纷纷，都在谈论车中的变故。我们没有地方可以归咎，耻辱已经传遍了各个诸侯国，请用彭生来正法以示惩罚！

齐襄公读完信后，立即派人召唤彭生进宫。彭生自认为有功，昂首阔步地进入。齐襄公当着鲁国使者的面，斥责彭生说：“我因为鲁侯喝醉了酒，命令你扶他上车，你为什么不仔细照顾，导致他突然去世？你的罪责难以推卸！”

齐襄公命令左右将彭生捆绑起来，在市集上斩首。彭生大声呼喊说：“奸淫自己的妹妹并杀害她的丈夫，都是你这个无道的昏君所为。今天你又把罪责推给我，如果我死后有知，一定会变成妖怪来取你的性命！”齐襄公急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周围的人都笑了。齐襄公一方面派人去周王那里道歉并商定婚期；另一方面派人护送鲁桓公的灵车回国。文姜仍然留在齐国没有回去。鲁国的大夫申带领世子一同在郊外迎接灵柩，就在灵柩前行了丧礼，然后继位成为新的君主，这就是庄公。申、颛孙生、公子溺、公子偃、曹沫等一批文武官员，重新整顿了朝政。庶出的兄长公子庆父、庶出的弟弟公子牙、嫡出的弟弟季友，都参与了国家的政务。申大夫推荐了施伯的才能，施伯也被任命为上士的职位。他们决定在第二年改变年号，那一年实际上是周庄王的第四年。

鲁庄公召集了一群臣子商议，关于齐国来迎娶的事情。施伯说：“国家有三件耻辱的事情，君主知道吗？”庄公问：“什么是三件耻辱的事情？”施伯回答说：“先君虽然已经去世，但坏名声还在人们的口中流传，这是第一件耻辱。君主的夫人留在齐国没有回来，引起了人们的议论，这是第二件耻辱。齐国是我们的敌对国家，何况君主您还在服丧期间，却要主持婚礼，如果拒绝就会违背王命，不拒绝则会被人耻笑，这是第三件耻辱。”鲁庄公感到震惊地说：“这三件耻辱，怎样才能避免呢？”

施伯说：“想要别人不厌恶你，自己必须先做好；想要别人不怀疑你，自己必须先有信心。先君即位时，没有得到周王的正式任命。如果趁着这次主持婚礼的机会，向周王请求正式的任命，以此来荣耀先君，让他在九泉之下得到尊荣，那么第一个耻辱就可以避免了。君主的夫人在齐国，应该按照礼仪去迎接她，以此来完成君主的孝道，那么第二个耻辱就可以避免了。只有主持婚礼这件事，最难做到两全其美，但也是有办法的。”庄公问：“那有什么办法呢？”施伯说：“可以在郊外为王姬建造馆舍，让上大夫去迎接并送她，君主则以服丧为由推辞。这样既没有违背周王的命令，也没有违背大国的意愿，同时也没有失去服丧期间的礼仪，这样第三个耻辱也可以避免了。”庄公说：“申大夫曾说你的智慧超过了你的肚子，现在看来确实如此。”于是，庄公就按照施伯的策略一一去做了。

鲁国的使者大夫颛孙生前往周朝，请求迎娶王姬，并请求以黻冕圭璧（古代的礼服和玉器）作为对已故君主的荣耀。周庄王同意了，选择使者前往鲁国，赐予鲁桓公正式的任命。周公黑肩愿意前往，但周庄王没有同意，而是另派了大夫荣叔。原来，周庄王的弟弟王子克曾受到先王的宠爱，周公黑肩也曾接受过临终的托付。周庄王怀疑黑肩有异心，担心他私下与外国勾结，建立王子克的党羽，所以没有任用他。黑肩知道周庄王怀疑自己，于是在夜里去王子克的家中，商议想趁嫁王姬的日子，聚集人群发动叛乱，杀害周庄王并立王子克为王。大夫辛伯听说了他们的阴谋，告诉了周庄王。于是周庄王杀了黑肩，并驱逐了王子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