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卫宣公筑台纳媳高渠弥乘间易君

：“急子因为他的母亲死得不明不白，心里充满了怨恨，将来要让我们母子偿命。”宣公本来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但因为嫉妒的妾室和奸诈的儿子日夜不断地挑拨离间，坚持要宣公杀掉急子，以消除未来的威胁，宣公最终不得不听信他们的话。宣公犹豫不决，但最终觉得没有正当的理由杀急子，必须找别人来代劳，在急子外出的路上杀死他，这样才可以掩盖真相，不被人发现。

那时候，正好齐僖公提议联合攻打纪国，向卫国征兵。宣公就和公子朔商量，以确定军队集结日期为名，派急子去齐国，给了他一面白色的军旗（白旄）。去莘野是前往齐国的必经之路，船行到那里，必然要上岸，在那儿安排人手对付急子，他肯定没有防备。公子朔平时就暗中培养了一些死士，现在正是用他们的时候，让他们伪装成强盗，埋伏在莘野，只要看到白旄过去，就一起动手。任务完成后，用军旗作为回报的凭证，会有重赏。公子朔安排好了一切，就回去告诉了齐姜。齐姜听了非常高兴。

另一方面，公子寿看到父亲屏退了随从，只召弟弟朔去商议事情，心中产生了怀疑，就进宫去见母亲，想探探她的口风。齐姜不知道要隐瞒，就把实情全告诉了公子寿，并嘱咐他说：“这是你父亲的主意，他想消除我们母子的后患，你千万不要泄露给别人。”

公子寿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定下来了，劝说已经没有用了，于是私下去找急子，告诉他父亲的计划：“去莘野是必经之路，那里非常危险，很少有好结果。不如逃到其他国家，再想其他的办法。”急子说：“作为儿子，应该听从父亲的命令，这是孝顺的表现。如果违背父亲的命令，那就是不孝的儿子。世界上哪里有没有父亲的地方呢？即使想要逃走，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于是急子整理好行装，毅然决然地上了船，准备出发。公子寿哭着劝说他，但急子没有听从。公子寿心想：“我的哥哥真是一个仁慈的人！如果这次出行死于强盗之手，父亲立我为继承人，我怎么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儿子不能没有父亲，弟弟不能没有哥哥。我应该在哥哥之前出发，替他去死，这样我的哥哥就能免于灾难。父亲听说我的死讯，或许能够有所觉悟，这样既能体现慈爱，也能体现孝顺，还能留下千古的好名声。”

于是公子寿另外准备了一船，装上酒，急忙前往河边，邀请急子来饯别。急子以有君王的命令在身，不敢耽搁为由，拒绝了。公子寿就把酒杯移到急子的船上，满满地倒了一杯酒递过去。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眼泪就不自觉地掉进了酒杯里。急子急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公子寿说：“酒已经被泪水弄脏了！”急子回答说：“我正是要喝下弟弟的这份情意。”公子寿擦着眼泪说：“今天的这杯酒，是我们兄弟永远告别的酒。如果哥哥你看得起我这个弟弟，就多喝几杯吧。”急子说：“我当然要尽量多喝！”两人含着眼泪，相互敬酒。公子寿心里有数，控制着自己的酒量。而急子则是一拿到酒就喝，不知不觉就喝得大醉，倒在座位上，开始打鼾睡着了。公子寿对随行的人说：“君王的命令不能耽搁，我将代替急子去。”随即拿过急子手中的白色军旗，故意插在船头，带着自己的仆从随行。他嘱咐急子的随行人员好好守候。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交给他们，说：“等世子酒醒后，可以把这封信给他看。”然后命令开船。

当船行到莘野附近，正准备整理队伍上岸时，那些埋伏好的死士看到河中飘扬的旗帜，认出了白色的军旗，确定是急子来了，于是一声呼哨，像蜂群一样聚集过来。公子寿勇敢地站出来喝问：“我是本国卫侯的长子，奉命前往齐国。你们是什么人，敢来拦截？”那些强盗齐声回答：“我们奉卫侯的秘密命令，来取你的头！”说着就挥刀砍来。随从们看到势头凶猛，又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一时之间都惊慌失措地逃散了。可怜的公子寿就这样被砍了头，强盗们把头装在木匣里，一起下船，收起军旗回去了。

再说急子本来酒量就浅，很快就醒了，发现公子寿不见了。随从们把公子寿留下的信呈上，急子打开信看，信上只有八个字：“弟已代行，兄宜速避”。急子不禁流下泪来，说：“弟弟为我承担了危险，我必须立刻赶去。不然，恐怕会误杀了我的弟弟！”幸好仆从们都在，他就乘坐了公子寿的船，催促船夫快速前进。船行得非常快，就像电流一样迅速，鸟飞一样超群。那天晚上月光如水，急子心里想着他的弟弟，眼睛都不眨一下，注视着船头前方，看到公子寿的船，高兴地说：“天啊，我的弟弟还在！”

随从们告诉急子说：“来的这艘船，不是我们刚才离开的那艘船。”急子心中生疑，命令把船靠近一些。两船靠近后，船上的楼橹都看得很清楚，但船中的那帮强盗并没有公子寿的身影。急子更加怀疑了，于是假装问道：“主公吩咐的事情完成了吗？”那些强盗听到他提到了秘密，以为他是公子朔派来接应的，于是拿出一个盒子回答说：“事情已经完成了！”急子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公子寿的头颅，他仰天大哭道：“天啊！太冤枉了！”那些强盗很惊讶，问道：“父亲杀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说冤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