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拜托你

昨晚发生的事情，凡青并不知情，她只知道林姨又回来了，饭桌上还多了三个人。

这林姨的孙子的病还真是好得快啊！凡青腹诽。

而今日的林峥对她又更加热情了。听说林笙要带她去祖宅看看，林峥还非常热情地谈起了之前自己刚回来时的情景。

“我们家那块地方风水还是很不错的。依山傍水，有靠山啊！凡青你见了之后就会知道的。”

凡青其实很想说自己并不是搞风水的，风水这个事应该是地理学的专长。但她还是装作很高兴的样子点了个头。

她其实不明白林峥，但是因为他年纪确实也在那里，又是林笙的大伯，她并不好说得太明白。她那天明明告诉过林峥，自己和林笙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为什么林峥还是觉得自己和他是有可能的呢？

昨晚林峥睡前看了大厅的监控，整个老宅，他也就装了四个监控，一个在大厅，一个在书房，还有两个分别在走廊和门口。林笙与李婉的谈话他一清二楚。但这其实对林峥的决策并没有多大影响，这么一来其实还更好，既然他们愿意利用他来结束这门亲事，他倒也正好顺着他们的意来，而且，他甚至不需要有愧疚感，只管认真撮合林笙和凡青就行了。

只是，林峥对凡青越好，林霞心里就越是不满意。

在她心里，李婉是个绝对听话的傀儡，而她因为帮李家促成了婚事，深得李家人的信任。她只等李婉嫁给林笙，就能在他身边安插一个拔不掉的眼线。

可是林峥偏偏不乐意。

那就别怪她对凡青下手了。

林霞随即到房间里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尽快动手。

林霞向来是个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她根本不用在乎任何人的感受。

林笙本来是只跟凡青两个人去的，但是林霞非要把李婉塞来，这趟旅程就变成了三人行。期间，凡青和李婉坐在后座，一直沉默着。还好，林宅离祖屋并不远，二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林笙说他家在清朝的时候就是官宦之家，这要是放在以前，高低是个地主阶级，可林家祖宅能够保留得这么好，还真是让凡青觉得意外。

高达六七米的墙体，刷得雪白。凡青知道那些高门大户，一贯喜欢弄高墙，为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更是为了防盗。走进大门，绕过天井，凡青就看到了两旁的对联：“北靠五指峰缅怀秦晋良缘携手同开万代基，南靠三叠案遥昔林李姻亲并肩共创千秋业。”

林李两家是自古以来的姻亲。凡青心头微动。

正堂处供奉着祖先牌位，凡青没有一一看清，倒是林笙不知从何处拿了一把香，让凡青拜一拜。

“我拜吗？”凡青疑惑。这是林笙和李婉的祖先，她只是过来看一下，她怎么能拜呢？

“是。来都来了，别让祖先看笑话。”说着，林笙又将手中的香递了一部分给李婉，“来，李婉接着。”

望着前面朱红色的案台和一排排的牌位，凡青没有犹豫，虔诚地闭上了双眼。先人早已作古，后世之人余下的只有尊敬。

三人还在祖屋逗留了许久，林家的祖屋真的是很大，房间多到凡青都数不清楚，绕过一个小巷就又有几间房。房间大小都差不多，但是这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林笙说，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

凡青默然。

不知道为什么，凡青觉得今日的李婉非常沉稳，跟昨日见到的她完全不一样。也许是到了祖宗面前，多少要端着吧。

不知道为什么，凡青总觉得林笙在祖宅采光不是很好，她走了好几个房间，都是那种暗暗的，只开了一点天窗。古时候这么一大家人住在一起，还真是会免不了勾心斗角。但是现在又如何不是呢？

林家如今的勾心斗角难道还会少吗？

“林笙哥哥你很少回来吧。这祖宅现在都是林大伯在管理，我去年过来的时候门口还有一位老爷爷在坐着，说是受了大伯委托，在这里看着呢。今天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许是来太早了。”李婉道。她率先打破了三人之间的静默。

凡青侧耳听着，心中却没有一丝情绪。可是，她也拿不出她那份研究的心思来考究这座保存完好的祖宅。

说起来，林笙应该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不是。

那房梁处，都是用的榫卯结构。像这些东西，林笙应该最是很感兴趣的才是，怎么看着他似乎也兴致不大的样子。

哦，他又不是第一次来。凡青有些被自己蠢到了。

她想起她看的一本书来，书中说人们从这种凌乱的知识里，是得不到清清楚楚的美感观念的，常常徘徊于美感与快感之间，考据、批评与欣赏之间，现实主义与理想主义之间。在那个旧时代里，每个人都疲于奔命，实用主义占了上风，譬如这些建筑，总是高墙筑起，门窗都很结实。可凡青也从中看出了不少理想主义来，譬如，向上翘起的屋檐，据说，这是明清建筑的典型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