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沉疴、再发
巫履露出满意的笑容。
但是,毕竟自己重伤尚未痊愈,此刻不容有任何差错,
所以他立刻跃身而起,向着少年的方向疾速闪去。
暴流般的汹涌妖力山崩海裂一般席卷而来,片片飞碎的深浓赤色光壁中突然冲出一道耀眼的赤色光芒。
这光芒比之先前秋江血玉的赤红更深更重,亦如方才的霞满光壁一般深赤浓殷。
将凝未凝的血色般的光芒!
这道深浓的血色光芒铺天盖地而出,刹那间就把巫履的妖力全数撞开,又全力卷向重重密林,把这一片参天古树齐齐斩断。
妖魂界波也已尽数被撞散。
血色光芒中,两缕长长的白须自少年的额前飞舞而出。
青色面具下亦飞出了长长的白须,
少年的一双手业已化作赤红之色。
他手举猿杖还未及停顿片刻,立刻向后回转身去再次扫出了同样的一杖——赤霞满天!
漫天的血色光芒中,巫履右手中握着的一根细长而尖锐的铁钎掉落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
巫履身遭却被一圈赤色光芒护住。
“怎么回事?”巫履还在惊疑不定,猿杖已撞破护住巫履的霞满光壁直击巫履面门。
霞满光壁碎裂,巫履重重地跌出三丈开外,倒地不起。
这一切都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巫履大瞪着双眼,艰难地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我会从、后、后面偷袭……”
少年收了手杖,脸上白须已褪去,额前的白须静静地垂在脸的两侧。
一侧琉璃如玉。
一侧面具冰青。
“因为我看见了,那个被你从颈后刺死的妖尸。”少年平静地道,“还有,你刚才绕到我身后的时候,气息并没有完全掩去。”
少年走到掉落在地的大刀旁,把它拾了起来,朝着巫履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口中缓缓道:“你妖力不济,手段也太容易识破,死得不冤。”
巫履惊恐地望着他越走越近,全力翻过身来,想要挣扎逃跑。
少年已来至近前,一刀落下,干净、迅捷。
巫履保持着挣扎向前爬的姿势,化作了一条约两丈长的巨蛇。
少年再次手起刀落,利落地剖出了它温热的的蛇胆。
望着手中的鲜血淋漓的蛇胆,少年冷然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额前的白须又化作了墨黑之色。
“我又帮了你一次,别忘了。”
一个声音,来自自己的体内。
是朱厌的声音。
再熟悉不过了。
少年收了笑容,淡然道:“啊,又一次。”
春色喧然,花姿掩映,新绿层叠如流。
白衣的少年在沾衣的重重绿染中疾速前行。
他脸上那半面冰冷的青色面具,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与这一山春意不甚相容。
少年却亦似无心此般春景,只顾急急赶路。
来至山间一处,忽然停下脚步,单手伸展,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霎时便消失了踪影。
只余下一山空寂。
少年却立于一座巍峨堂皇的宅院之外,上有一块蟠龙雕金匾额,书着“弛天庄”三个大字。
他伸手推开了那扇精工雕刻的古铜大门,向庄中深处走去。
廊上已经迎出来两个人。
一个莫行,一个暗听。
两人急急忙忙地迎上少年,道:“幽绝,你终于回来了!”
“莫行,暗听,”少年亦迎上道,“师父怎么样?”
他便是莫行等日夜盼着能够带回螣蛇胆的幽绝。
“尊主几天前旧疾又再次发作,还好没有大碍。”莫行道。
“师父没事就好。”幽绝道,“我已经取到螣蛇胆,先去见师父。”
“太好了!”莫行、暗听闻言都欣喜地道,“那就快走吧。”
三人一齐向尊主所居之处走去。
尊主已知幽绝回转,放下手中卷轴从容立身起来,踱步走至门外,立于梧桐重荫之下。
幽绝跨进最后一道月门,一眼便望见了梧桐树下熟悉的身影。
原本魁梧的身形瘦得只剩骨头,使得精绣的衣衫显得太过宽大。
脸上苍白之色好似风中残灯。
一双深邃的眼睛却沉静而威肃、透着威压天下之势。
幽绝走到尊主面前,双膝跪地,伏地叩首,道:“师父,幽绝回来了。”
“嗯。”尊主微微颔首,“如何?”
幽绝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道:“螣蛇胆已取到。”
说着自胸前取出一个油布小包,双手呈上。
尊主脸上难得地泛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