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
和其他人混在一起,看大家都会喜欢的书,做大家都会喜欢做的事,这样好像更安全一点。
其实,其他人家里的条件也多半都比她好,可不知怎么,她就是不会在其他人面前有这种羞耻感。
“别走……”
手心里那双好看的手微蜷了下,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地呢喃着,把安苳从久远的回忆中拉了出来。
岑溪微微皱着眉,神情和语气都说不出的委屈。
看到这样的岑溪,安苳不知怎么,有点不忍心。
唉,不管之前怎么样,好歹也是同学一场,现在岑溪疑似失恋了,还喝成这样,连家人都瞒着……好像,有点可怜啊?
要不,她就不走了,照顾一下岑溪?
再说,她棉服也湿了,这样出去多冷啊……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她就突然感觉岑溪握住了自己的手。
细长的五指分开,慢慢滑进她有些粗糙的指缝里。
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安苳也算是见识过一些醉鬼,也有一些应对经验,她知道对方这样握住她的手,肯定是想要些什么。
她任对方握着,低头去看岑溪的脸,温柔地问道:“岑溪,你想要什么?想喝水吗?哪里难受?”
“嗯……”岑溪皱着眉,似是无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睁开眼睛,对上安苳的视线,醉眼朦胧地说道,“难受。”
“哪里难受?”安苳很有耐心。
岑溪长睫微颤了下,带着她的手,慢慢向下移过去,然后停下来,覆上去。
“这里。”她皱眉,很委屈地说道。
安苳大脑又空白了一瞬。
她不知道岑溪到底想要什么,可紧接着,岑溪给了她更明确的答案。
岑溪勾住她的脖颈,再次吻上了她嘴唇。
和刚才只是单纯贴在一起不同,这次岑溪……用舌尖舔了她,还吮她唇瓣。
她顿时像过了电一样浑身酥麻,刚才褪下的燥热顿时又包裹住了她。她好像明白了岑溪想要什么,可是……她是女的,她没办法给岑溪。
不对……等等,她在想什么?就算她能给岑溪,这样也不合适啊……
“岑溪!”她用力挣扎了一下,在喘息的瞬间喊道,“你认错人了,我是安苳!”
她不是那个什么Chris!
“安苳……”身下的人半眯着眼,呢喃了一声,把她的手按过去,“我难受。”
听到代表自己名字的几个音节,从她唇瓣里吐露出来,安苳不由自主地心脏狂跳起来。
难道……岑溪没有认错人?她一直知道自己是谁吗?
安苳脑子有点乱。这样的岑溪,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形,也完全在她的认知之外。
此时的岑溪唇瓣和脸颊都嫣红,眼睛里波光潋滟,全然没有平日里的孤高清冷,向来清越的嗓音微颤,整个人都脆弱而又妩媚。
某种边界被突然打破,安苳竟然不由自主地,想更加探索她这不同的一面。
就像感受岑溪的外套,岑溪的嘴唇,岑溪的舌头一样,她是不是还可以更加深入地认识岑溪……
她看着岑溪的唇瓣,头脑昏沉,咽了咽口水,迷茫而又期待地问道:“岑溪……你要我怎么做?”
回答她的,却只有岑溪的吻。
岑溪的吻热情而又脆弱,大胆却又无力,安苳身子越俯越低,不由自主地回应着她,在她手臂即将滑落时扶住她,重新挂回自己脖颈上。
岑溪呼吸急促起来,仰起下巴,下颌蹭着安苳的唇,安苳立刻明白了什么,低下头轻吻着她的颈侧。
不知道这是什么香水,好香……
跟她的被动相比,岑溪更像是那个掌握主动权的人,与其说是她在吻岑溪,不如说岑溪是在用身体吻她的嘴唇,吻她的指尖……
北方的初春,夜很长很深。
但白昼还是如约而至。
外面太阳已经升上了半空,酒店的窗帘又薄又透,几乎挡不住什么光,烧得人肌肤滚烫。
半睡半醒间,岑溪睫毛颤了颤。
身体深处蔓延出难以言喻的酸软,整个人比加了一晚班还疲惫。
可是……她不是已经失业了吗,根本不需要加班。
睁开眼的一瞬,明亮的日光涌入视野。岑溪眯起眼睛,懒懒地伸出手挡了下,然后侧身过去背对着光线,想再睡会儿。
一张熟睡的女人的脸映入眼帘,且是近在咫尺。
这女人有着乌黑的头发,浓密的眼睫,肤色不算白却很匀称,鼻梁旁缀着一颗淡红色的痣。
岑溪眨了眨眼睛,看了对方几秒钟,视线缓缓向下移动。
对方光裸的手臂,竟然被她枕在脖子下面。
几秒钟的愣怔之后,昨晚那些疯狂而又破碎的回忆,终于随着宿醉的难受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