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恋会死
浑浊的潭水依旧围绕周身,水波拍打着身躯,一波接一波,睁着眼看到水面之上,极其扭曲的景色如墙倒塌,扑面而来。
她惊恐的后退,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的渐渐地在下沉,下方的水草缠住了她的脚腕,突然猛地将她往下拉去,而汹涌的水突然变成了一个黑色漩涡,将她吸入、吞噬……
惶恐的她突然求生意志极其强烈,拼命挣扎:“救命……救命,啊……”
“齐悦,没事了。”一双手摁住了她的肩膀,温柔的声音在萦绕在她的耳边:“没事,已经安全了。放松,放松……来睁开眼看看。”
躺在病床上的她停止挣扎,脑袋里清醒了几分,睁开眼看到的是天花板,闻到的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听到的是谢君远的问话:“你终于醒了,头还疼吗?”
齐悦转动着脑袋看向床边一脸憔悴的谢君远,原来刚才只是做梦。但水下的情景一直回旋在脑海,挥之不去。
她失去意志后发生了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弯着腰,手轻轻地抚着她被绷带包着的脑袋,语气极其温和,“齐悦,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齐悦看他关切的眼神,他原本憔悴的脸柔和了许多,他的黑眼圈有些重,似乎好几天没睡好了。不忍他继续担心,说:“我好像……还可以,没有觉得不好。”
“来,喝点水。”
齐悦点点头,就着他送来的杯子,猛地喝了半杯子水,放下杯子后,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是你救了我?”
“是杨君泽。”谢君远摇头,“据娇娇说……你不小心踩空掉下水潭,杨君泽看到奋不顾身跳下去救你。”
“居然是他救了我……”齐悦心中软软的,很是感动。
“他的腿部受伤,应该是跳下去的时候伤的。”
“受伤了?!医生怎么说?”齐悦一把抓住谢君远的手,急切地问。
谢君远见她这么关心杨君泽,心中微微一顿,目光紧紧盯着紧张的她,淡淡地回答:“没事,他只是因为救你的时候透支了体力,需要多休息,再养一段时间就没什么事了。”
听了这话,齐悦才放下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看到自己紧抓着他的手,有些尴尬的放开了他。
谢君远在床边坐了下来,“你出事后,我询问娇娇,发现她脸颊上有被打的手痕迹,是你打的?”
齐悦点点头:“是,这个女人不止胸小无脑,心肠还特别狠毒,我当时一来气就掴了她几个巴掌。”
“所以……你是被她推下去的,而不是意外。”
齐悦继续点点头,她至此还不敢相信娇娇居然做出这种“杀人灭口”的事情来。
正如谢君远猜测的那样,娇娇这人心术非常不正,眼眸眯了眯闪过冷意,“我们圣岳不需要这种心肠歹毒的员工。”
“她说她舅舅是圣岳副总经理。”齐悦淡漠的说。
谢君远略怔,还真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编辑居然还有点“身份背景”,不过这又如何,圣岳各部门经理那么多,谁知道是不是负责清洁的某经理?
“就算她爸是董事长都没用。”
关于娇娇的去和留,谢君远怎么处理,她不关心,只知道回去上班后,娇娇这个人将会从圣岳消失。
“我……可以去看杨君泽吗?”齐悦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腿脚都好好的没什么问题,只是头有点点疼,不过还能克服。”
谢君远扯了扯面容上的肌肉,点头:“我扶你,他就在隔壁病房。”
再次看到杨君泽的时候,齐悦泪奔了。
谢君远说他没什么大碍,只是伤了腿,可是床上躺着的杨君泽,脸上、手臂上的划伤是怎么回事?一道道伤口那么醒目!虽有被处理过,但血红的伤还是灼伤了齐悦的眼。
尤其是他那条被打了石膏的腿,抬地那么高,捆地那么肿。
“杨君泽……”齐悦坐在床边,目光紧紧的盯着他,雕刻般的面容此刻静的可怕。
在水里的时候,她自己都放弃了,觉得这辈子就这么完蛋了,没想到有个人居然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救了她。
齐悦吸了吸鼻子,杨君泽是继她爹之后另一个最关心她生死的男人。
谢君远看着齐悦那张划满泪痕的脸,心下有些不忍,转身离开了病房。
齐悦撑开他的大手,和他十指相扣。
原来,光明正大和他牵手,感觉如此安心。
“你这一跳下去,万一咱俩都死那儿了怎么办。”
回应齐悦的是无声,她担忧的看着他带着小伤痕的脸颊。不由自主的伸手触上他紧锁的眉,轻轻的抚平那隆起的眉峰,“杨君泽,看在你为我连命都不要的份儿上,我承认我们的关系。”
回应她的,是平静的呼吸声,放弃继续打扰他的行为,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安详的他。
齐悦还比较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