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

自己的微茫。

久在象牙塔，不擅钩心斗角之术。如今身陷历史的棋局，恐怕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想想未来，只觉得毛骨悚然。

未几，东方既白，楚媞将被子蒙过脑袋，在心里默默地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

她再次醒来时，一睁开眼，就看到床头站着一个人。

苍苍怀抱着一堆衣服，一脸愁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太后设宴，君上命人送来了衣裙。”

“什么？”楚媞顿时惊坐起，“太后设宴？哪个太后？什么时候？你怎么不早说？”她一阵手忙脚乱，险些连鞋袜都穿反了。

苍苍一面服侍着她穿衣，一面道：“设宴之人，是华阳太后。昨日丑时，太后方自雍城回来，今早才命人传话说设宴之事。”

“还真是突击检查！啊，呀！”

苍苍手上一用力，用腰带将衣服紧束起来。楚媞只觉得腰间一紧，险些喘不过气。

苍苍用篦将深黑的长发梳向脑后，用一条淡黄色的发带束成一支。

腰间紧束，衣袖却是宽大飘逸，所佩的香囊散发着淡淡花草香味。

楚媞盯着铜镜，心中已经了然，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宫殿大门外，已有轿子在外伺候。楚媞上了轿，一举一动，都提着一股气，生怕将这锦衣崩坏了。

到了一处宫殿，。楚媞在这里一出现，所有的目光便聚焦在她的身上了。

众人的目光甚是复杂，有嘲讽的，也有羡慕的。

楚媞面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只是将脊梁挺得更直了，眸中带了几丝冰冷。虽并未摆上一张臭脸，却也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

忽闻背后有人笑唤道：“阿媞！”

楚媞转过身去，无声地唤了声“玉茗”。

二人来不及说话，

楚媞浅尝了口酒，便放下了酒爵。她偷偷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想要从这“楚腰”中缓一口气，却看到华阳太后含笑对她招手道：“楚八子，来，坐到老妇身边来。”

华阳太后的声音甚是温柔，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威慑力。楚媞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恭恭敬敬行了楚礼。

华阳太后眸中的诧异一闪而逝，以至于楚媞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

“好孩子，坐罢！”华阳太后向她伸出手来，楚媞不得不异常尴尬地坐在华阳太后与夏太后之间，这让她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如坐针毡”。

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有的眼神如同利刃一般。

魏女们当即起身行礼。楚媞刚想起身，却被华阳太后一个眼神拦住。

虽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合适，但她还是又坐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自己疑心，楚媞感觉赵姬看了自己一眼，但目光中并未流露出丝毫不满之意。

楚媞借着以袖掩面仰头喝酒的假象，暗中偷觑正襟危坐着的夏太后。

她的头发梳得齐齐的，一板一眼地恪守着规矩。

或许，夏太后的人生也是如此，始终寡淡而无味。

爵中酒尽，楚媞放下酒爵，将目光收回，却仍是沉思了一会儿。

“楚八子”，耳畔听得有人唤她，楚媞扭头看过去，原来是赵姬。

她慌忙起身，“太后有何吩咐？”

赵姬将酒再倒一爵，递与她道，“我虽在雍城，却有所耳闻，政儿心悦于你，此乃好事。”

楚媞接过酒爵，纵使她再愚钝，此刻也察觉出几分不对。她笑道：“妾以卑微之身，谬承君上偏爱。望蒙母后指教，以奉君上之贵体，成后妃之德。”

华阳太后终于开口道：“怪不得政儿喜爱，老妇也甚是欢喜。只盼早见弄璋之喜，老妇也有颜面见秦国先祖了。”

赵姬呷了一口酒，笑得银铃一般，“我等在雍城祭五畴，哪知事有凑巧，政儿竟觅得了中意的心上人。此乃喜事，只是，政儿眼里全无其他莺莺燕燕……”

“咳咳……咳……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了赵姬的话，久不说话的夏太后缓缓开口道：“政儿毕竟少年心性，心悦于一人，自是朝暮相依。俟年长，知君主之责，定会大有不同。赵姬，不必为之担心。”

“是，阿母所言极是。”赵姬脸上的笑都变得刻意了起来，倒也不再发难楚媞了。

“听吕相邦言，魏美人的琴技高绝，只是不知我等今日可有这个耳福？”

玉茗应道：“妾身献丑了。”

待琴案摆好，玉茗净手后坐下，指尖刚刚触碰到琴弦，忽听得唱喏，琴声跳动却又消失。

秦王政迈着大步进来，他径直走到华阳太后跟前，躬身拱手行礼。

华阳太后起身拉他坐下，满目笑意，“政儿怎么得空来了？”

“孙儿挂念大母。”秦王政的语气中似乎带了几分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