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诛心
“叶世子为国尽忠,是为能臣忠将,逆子掘墓既扰了死者安宁,又羞辱了叶家,其心可诛,罪无可恕,逆子做出这等有辱家门之事,老朽不敢求饶。”
盛云初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林佑城,“听见了?林家不是你的庇护所。紫竹林那次劫杀,本宫已然放你一马,想不到你依然不知悔改,你既执意找死,本宫成全你。”
冷漠的声音传到林一珩的耳中,他惊骇得眼泪瞬间停下,原来她早已知晓,只是不追问罢了,那崇亲王和皇上岂不是………他后背生凉,原本的丧子之痛瞬间消失,他阴狠狠地看着眼前被他封嘴的亲生骨肉,恨不得亲自手宰了他。
盛云初转头对着林一珩道:“子不教父之过,明日日出之前,希望林家主能将这里恢复如初。”
林子珩连连点头,“谢郡主,老朽立刻安排”,他起身,转身离去之际看了林佑城一眼, “下辈子,好好投胎做人,来世不再相见”,林一珩冷漠一句,而后决绝地离开。
盛云初叹了一口气,扯下林佑城嘴里的布条,“有何遗言?”
林佑城大喊:“爹啊。”
林一珩决绝的背影,让他绝望,眼中的恨意透过重重泪水射向他的父亲。
“动手吧”,盛云初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林佑城被几名侍卫拉到叶景舟的坟头,斩杀之际,他大喊一声:“郡主,在下有话说。”
雪姑娘见状,立即挥手示意停下。
盛云初转回身看着他。
林佑城如行尸走肉般跪在地上,“我的确该死,死在你坟前,是我罪有应得,你未害过我,可你拥有了不该有的东西,她的心只属于我,所以,你并非无辜。”
盛云初知他讲的是李思妍,也不开口打扰,静静等着。
林佑城眼中越见清明,他看着盛云初,笑道:“郡主你猜的没错,是我使计害了叶景舟,可我一个侍郎哪有那本事,若非我爹和二皇子暗中相助,我又如何轻易得手,若非那双看不见的手推波助澜,叶家军又如何轻易被击垮……………”
“让他闭嘴”,盛云初猛然开口,再说下去,她所猜想的一切都可能变成现实,如今大魏不能乱,尤其皇室秘辛绝不能外露。
侍卫迅速点了他的穴道。
想借我的手来对付你爹,你们父子还真是一脉相承,盛云初心中一声冷哼。她考虑再三决定先留着他,要杀也要等叶景初来杀,于是冷冷开口:“卸了他的左臂给叶世子赔礼,其余人割了舌头送到衙门。”
侍卫手起刀落,一只手臂落在地面。
林佑城痛得晕死过去。
不远处的草丛里,一个身影也倒了下去。
盛云初瞥了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明日到护国寺为世子点盏灯。”
“是”,雪姑娘扶着她离开。
草丛里,被点了穴道的林夫人痛苦到极致。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丈夫绑过来,亲眼看着丈夫和儿子决裂,亲眼看着儿子被卸了左臂,亲眼看着儿子被拖走,她终于无法坚持,晕死过去。
马车上,盛云初问雪姑娘:“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雪姑娘:“郡主的善良无需对恶人,自作孽不可活。”
盛云初:“她是无辜的。”
雪姑娘:“林夫人若不跟来,就看不到这幕,您不过让她知晓自己的儿子和丈夫是怎样的人。”
盛云初笑得极为冷漠:“杀人诛心啊。”
雪姑娘轻轻握着她的手,残忍的并不是她,而是这个世道,是人心。
清晨,兰汀苑。
“郡主,林佑城死了。丑时送,亥时死”,雪姑娘伺候盛云初起床时轻声说了一句。
盛云初以林佑城冒犯世子之罪,将之押送刑部大牢,就是想看看他能否活到明日,果然不出预料。
“大牢总管怎么说?”
雪姑娘:“刑部的书面之词是自杀,然而离鸢检查的结果是他杀。”
盛云初心想:将林佑城关在刑部大牢不出两个时辰,他便死了,这个节骨眼上能出手的,除了林一珩就是那位了,“这事,到此为止。至于林府,让他们自己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