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可能悼念?
柳望舒站在茶楼高处,望着长京涌动的人头,叶家一门三杰,死了两个,困了一个,他感叹世态炎凉,摇头不语。
让丫鬟泡了茶,坦然地喝着,竟然有几分苦涩,他摇头。
与己无关之人,不问。
与己无关之事,不管。
来世一遭,不过匆匆过客,林花谢了春红,来年又是草长鸢飞。
楼下的打骂声太吵,让他没有办法静心下来。
丫鬟浮碧为他点了一柱檀香,香却向西平候府的方向飘去,似在告慰亡灵,又似在为叶家申屈鸣冤。
“罢了。”
他放下茶杯,摇着纸扇,起身而去。
浮碧跟着他,不言不语,她知道自家主子看似清冷寡欲,内心对得意门生叶瑾舟定然不能放下。
“主子可是去西平候府?”
“明知故问。你今早安排这个茶局,无非是猜到我会动恻隐之心?”
“公子恕罪。”
“若有下次,你便去自行离去吧。”
“谢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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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云初自圣旨下达的那刻起,便被软禁在皇宫,崇亲王和魏明帝都太了解她的性情和本事,雪姑娘也给喂了软筋散。
盛云初虽不能出去,仍在筹划着如何破局,她在赌朝廷官员们的良知,他在赌徐知意能游说尚书令徐谦的成功机率。
柳望舒来到西平候府门前,被林佑城拦着:“下官见过侯爷,这门前不吉怕晦了您的脚,侯爷这边挪步可好?”
林佑城不敢得罪柳望舒,言语极为恭敬。
柳望舒叹了一声,“确实不吉啊,一门死了两烈怎么吉?大魏失去两将如何吉?”
林佑城嘴上功夫欠缺,脑袋还是走的快,他不敢明着得罪,就将皇上的旨意搬了出来。
浮碧冷声:“侯爷前来祭奠叶老将军和征西将军,林大人可是要拦着?皇命可是不允?即便是削了侯爵,那也是将军。”
林佑城脸色顿时难堪起来,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
“还愣着干嘛,你们让侯爷进去怎么祭奠?”浮碧假装呵斥叶家的亲卫,给叶景初递了一个眼色。
林佑城不敢拦着柳望舒,放行了叶念之,就是不放叶景舟。
叶景初自然明白他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正欲理论时柳望舒开口了。
“左相,尚书令大人,你们说说看,本侯能不能哀悼征西将军?”
人群中,看了好半天的徐谦和左相纷纷汗颜,走到门前。
林佑城这才发现二人,心中惊慌不已。
“征西将军忠君报国,身先士卒值得祭奠”,左相开口。
柳望舒又看着徐谦,他拱手道:“征西将军曾受教于侯爷,算是门生,可惜天妒英才,侯爷自然能哀悼。”
柳望舒看着林佑城,三分隐忍三分不屑,“林大人是准备让本侯在这里悼念?”
左相递了一个眼色,徐谦开口:“放行。”
林佑城不情不愿地收兵,“三日后,下官再来执行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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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望舒何许人也,那是当今柳贵妃胞弟,身居皇子教习一职,又获封不夜侯,时常在宫里走动,却不问前朝,才高八斗又寡名淡利,爱美却不好色,已是而立之年依旧独睡鸳鸯枕。
叶景初回京之时,依圣旨所言乃静等处置,可有些人偏偏按纳不住落井下石的冲动,非要在皇命判定之前耍一下威风。
西平候府走这一遭,算是柳望舒给自己开的第一个戒,终究他也是人,有良心,有感情。
尚书令徐谦在门口足足立了一刻钟,鞠了一躬后遗憾离去。
曾经,他也和叶念之有过把酒言欢的交情,曾经他也无比看好叶景舟这个天赋异禀之人。
其他未曾露面的人,或是唏嘘,或是得意,或是遗憾,或是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