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丝剥茧
每逢佳节应是良辰美景,举家欢庆之时,到了年关却越发不太平。
储位风波才平息不久,贪污案又接踵而来,西北边线时不时的摩擦和漠北的军阵对峙,哪一样都足以让魏明帝头大。
一日,魏明帝和盛长勃在光明殿讨论近期朝廷缕缕出现的贪污腐败案。
他看了一堆折子,心中郁烦,随口抬眼问道,“霓凰怎么看?”
盛长勃笑得极为隐晦,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温水煮青蛙,不可不防!”
“哦,就这么一句?”
“云儿不曾多言,想来是明白了背后的东西。”
“明早让她来陪我用早膳”,魏明帝大手一挥。
“遵命,臣弟告退”,盛长勃扣礼退下。
盛云初在书房研究傅家的家谱,翻来覆去地看。
春眠不知其意,眼神问着雪姑娘。
“郡主自有想法,你我只管跟前服侍”,雪姑娘细声入耳。
竖日,盛云初早早地来到了长明殿,待早膳安置妥当时,魏明帝信步而来。
“霓凰最近消瘦了些,来,这是御膳房新做的。”
盛云初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便是用膳也是如此盈盈动人。
魏明帝心里笑着:果然长大了,有了婚约光彩都不同了。
盛云初接过魏明帝盛的粥,心里却想着:皇伯父打猎时,会如何寻找猎物呢?发现目标之后又如何呢?围猎的方式往往为迂回且隐蔽,迷惑性越强击中的可能性越高。
两人家常几句,问的最多是陈国的国主陈滟霓。
待吃好饭,宫人撤掉早膳后,魏明帝进入了正题。
“你父王说,温水煮青蛙,霓凰是何解啊?”
盛云初将自己了解的一一道来。
“儿臣翻阅诸多案底,发现都与皇商傅家有关联,而傅家不过三代经商,祖上农耕,既无底蕴又无将才,为何历经百年仍能牢牢抓住皇商这一赚钱的利器?便是这个问题就值得深思和推敲。
且傅家家主幼年贫弱,几度于生死间辗转,虽病体撑着,依然运筹帷幄,审时度势,那他背后的智囊又有多少?
傅家家风颇为严正,后辈缕出优秀之才,出手阔气,光是每年捐赠就达两万两,于百姓口中,名声极好,这是刻意营造的口碑,还是真心想为百姓做点什么呢?
纵观数十年,傅家从不直接“权钱交易”,只是细水长流进行利益输送,只需要看看朝中的肱骨大臣哪个没受过傅家的好处?傅家又向哪家明面上要过恩惠?
当权贵们把傅家当成坐上宾时,当傅家被另眼相看时,也就达到要求了围猎的目的。
有所予必有所图,小恩小惠作“诱饵”,放“长线”钓“大鱼”,是围猎者精心设计的套路,看似无所需无所求,实则暗地里早已做了判断,然猎物们深陷其中不易察觉,一旦放下戒备之心,“水温”亦随之升高,最终被“煮熟”难以避免。”
盛云初见魏明帝听进去了,冒险吐露心声,“霓凰认为,君子为政之道,应以修身为本。”
魏明帝极为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倘如她是男子,倘若她是自己的骨血,早已被立储君了吧。
“你说的对,为政之道,应以修身为本。若是行得端坐得正,哪里会有别人侵蚀的机会,源头还是在自身啊。”
“是。”
“那傅家该如何?”
盛云初想了一下,傅家家主也算个人物,于是小心翼翼道:“恩威并施吧,毕竟是外因,不具备绝对影响力。”
“霓凰啊,在皇伯父面前就无需拘束了,该说的,想说的,畅所欲言。”
“皇伯父就不介意听到一些不想听的?霓凰向来胆大,您是知道的。”
“又调皮了。是啊,许久不见你如此莞尔一笑了,等你哪天嫁了人,离开皇伯父了,想看你如此娇柔一面都难啊。”
盛云初有些心疼面前的老人,撒娇倒在他的怀里。
“云初才舍不得离开皇伯父嗯。”
魏明帝疼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此生他最爱的两个人,便是这长着七八分相似的脸吧。
“对于这次的贪污案,皇伯父想听听霓凰有何建议?”
盛云初从魏明帝怀里坐起来。
“有些事,有些人不能置身事外,那就找个毫无关联又胆大心细且不怕与权贵周旋的人去查。要一查到底,儿臣也好奇大魏到底有多少蛀虫。”
魏明帝知他意有所指,“哦,毫无关联的人?这要求有些高啊,让朕想想......”
魏明帝假意思索,“朕倒是没有想到合适人选,霓凰可有引荐?”
“石砚书。”
盛云初丝毫不迟疑,脱口而出。
魏明帝倒是惊讶了,“为何是他?”
盛云初把与石砚书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