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风波
西平侯府。
叶景舟和许如是正花前月下,好一番缠绵。
恰此时,侍卫煞风景地出现。
叶景舟在许如是额间轻轻一吻,柔声道:“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了。”
许如是何其聪明,当即乖巧退下。
“可是军中有变?”
叶景舟引着侍卫来到书房,语气中有些惊讶。
“这是侯爷务必让属下交给世子的书信,您看过就明白了。”
侍卫从怀中拿出一封印有红蜡的书信。
叶景舟打开书信,越看眉关越紧,看完之后便烧了。
“朝廷的鞭马最迟明早也会到长京,你去外面打探一下,看是否有风声传出?”
“是。”
叶景舟坐在椅子上,揣摩着柔然兵犯的根由。
大雪覆地,且莫说道阻且长,光是粮草就接应不上,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偏偏是自己离开的空档,军中泄了密,还是朝中有人走漏了风声?
若柔然南下,盘踞西北的北凉大军定不会坐以待毙,吐谷浑会不会趁火打劫?
叶景舟在思考各种极端问题的可能性,怎么想都觉得有漏洞,况且柔然二皇子才于月前离京,双方共襄贸易的局面还未打开,没理由调头就咬上一口。
叶景舟一直静静地坐在书房里,时不时看下地形图,不知不觉已夕阳西下。
戌时刚过,宫里的人便到了西平侯府。
叶景舟心想比想象中来的早啊,他收拾好衣装进了宫。
光明殿里,魏明帝捧着手上的书信,问叶景舟的看法。
叶景舟先是故作惊状,然后迅速理清头绪,分析根源,一一提出应对之策。
“微臣认为,最大的可能性是柔然发生内乱,向来与大魏亲近的二皇子被架空了,亦或者被………”
“继续说。”
“余家耕植北疆数十年,与柔然打了无数回交道,想来余将军定有应对之策。若二皇子真的被架空,抑或其他,那么柔然极有可能已经发生了内乱,即使内乱并不严重,也不可能迅速得到解决,唯一的解释就是二皇子身边的人参与了进去。假若柔然发生内讧,必定形成分裂,那么靠近西北边防的柔然阿其那部落极有可能独立出来。阿其那向来与二皇子不对付,又是柔然西部最大的部落,这几年被王庭压制着,一旦二皇子这边出了事故,保不准会南下。若是维持如今的局势还好,若是和北凉结盟,那么凉州又要经历一场免不了的战乱。”
魏明帝心中早有想法,对于这个可以当他儿子的年轻人,他总是会高看几眼,比之兵部那些人实用性好太多,今日也不知是怎得了,就想听听他的见解。
“陛下,臣请回边关,早做准备总是好的。”
“年轻人,你刚大婚?舍得丢下娇妻?”
叶景舟眼神异常坚定,“不舍,但微臣的使命是家国天下,效力军前是微臣的责任。”
他清楚,即便皇帝不下诏,远在西北大营的父亲也会召回自己,何不冠冕堂皇一次。
“好,好个叶家儿郎,朕封你为了西北大营的先锋大将,回去同你父亲一道,把大西北给朕守好了”,皇帝走到他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孺子可教。
两人商议了一番,待叶景舟回到府中已是亥时尽头。
他将软榻上的妻子轻柔地抱起来,很是怜惜地抚弄着她的头发,成亲不足月,即日便要启程回营,他是当真舍不得怀中佳人。
两日后,叶景舟领着卫队静静地走了。
叶景初送他到十里外。
“哥,你会不会觉得这一切都透着古怪?”
叶景初这两天也在反复盘算,总觉得哪里对不上,西北大营向来是牵制北凉和吐谷浑,柔然也来横插一脚的时候极少,还是在这马缺粮少的时节。
“你和余家走得近,多提醒他们,也多问些有用的,但愿一切都是我们杞人忧天”,“照顾好你嫂子,还有娘。”
“放心,我会的,你多保重,照顾好咱爹,等你回来过年。”
叶景舟欣慰地看着自己的胞弟,驾着汗血宝马驰骋而去,“驾。”
望着兄长远去的身影,叶景初抬头望着天空,他虽出自长京,更愿做一匹西北大漠的孤狼。
想了一阵,他决定明早出发去漠北,若是柔然当真兵犯,余家焉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