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趁我还未发怒,回来
赵非荀掀唇,嗓音阴狠沉怒,“把她拉回来!”轻风得令,正要提步上前把人捉回来。锦鸢扑倒立荣身边,看着鲜血从他身体里不停渗出,面色白的吓人,眸子顺着她的身姿,紧紧望着她,这一眼,就已让锦鸢心痛如撕裂。是她害了立荣…耳后传来脚步声。轻风不敢直接上手抓她,唤她:“锦姑——”话音还未落下,锦鸢蹭的转过身去,将立荣掩在身后,眼眶血红,戒备:“不要碰我!”“姐姐,你要做什么!”锦蝶也被她的举动吓到,想要冲过去阻止长姐,还是被爹爹死死拽紧了胳膊捂住嘴巴,死死压低声音警告她:“不许去!”任凭锦蝶怎么挣扎,爹爹也不肯放开她。轻风愣了下,从未见锦姑娘情绪这般失控过,但也不能真的顺她的意,他抱拳道:“那就莫怪轻风冒犯姑娘。”他放下胳膊接近一步。锦鸢当即就抬手拔下发髻里的簪子,下颚微昂露出脖颈,簪尖刺进脖颈的肌肤,尚未流血,瘦弱的肩头颤抖,歇斯底里地朝他吼着:“不要过来!”轻风立刻停下,不敢再靠近,生怕她真的刺伤自己,转头看向大公子。赵非荀的目光骤然扫去,眼底泛起一抹阴鸷、嗜血混杂,令人不寒而栗的光,偏他的语气克制,嗓音近似柔和,“趁着我还未发怒,锦鸢,自己走过来。”他抬脚,一步一步逼近。锦鸢的瞳孔瑟缩一瞬,抵着的簪尖刺入肌肤,一小缕鲜血流下,她却像察觉不到疼痛,“不——不要再过来一步!”手腕用力继续抵近,刺眼的血液在皙白的肌肤上分外刺目,她颤着嗓音,“除非您救他!”救他小丫鬟这是在威胁自己看来,还是给她的教训不够。这一次他不会再心软。赵非荀尽量忽略心底生出的暴虐情绪,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瞳眸微眯,“我再说一遍,”接下来的两个字极其清晰,又极其低沉,“过来。”随着话音落下,男人周身散发出冰冷的邪气。锦鸢余光中只见立荣的伤势,鼻尖被浓烈的血腥气充盈,令她都顾不上畏惧眼前的男人,“奴婢会听大公子的话跟您回去!只求您救救他!求您救他——”小丫鬟每说一句话,男人的眼眸中的嗜血更浓烈一寸。求他救一个拐走她的小厮还拿簪子威胁他小丫鬟当真愚蠢至极。赵非荀再逼近一步,气息冷厉腾腾,气势骇人,眼神犀利:“一个贱婢,拿什么来求我。”她心头升起一丝畏惧,却又很快压下,手上施力,麻木的身子才察觉到脖颈间的刺痛,她握着簪子的手开始不稳:“奴婢…再也不逃了…任由…大公子处置…绝不反抗…”赵非荀毫不留情冷笑一声,随即眼神瞬间褪去温度,“笼中之鸟,你当自己真的能逃出去”锦鸢眼瞳震惊地睁大。“什么…意…”她张着唇,失神地呢喃。身后,传来立荣气若游丝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锦鸢…不要求他…我大概…活不成…了…”锦鸢恍若未闻,愈发卑微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一开口,心底的情绪全然藏不住,眼中红得几乎要泣出血泪:“大公子!求您救救立荣!奴婢什么都肯做——”-“我不骗你…”立荣虚弱的嗓音轻轻传来。锦鸢身子僵住,手上泄力,手中的簪子掉落,她转过头去,看着立荣的脸色以不对劲,缠绵着灰沉沉的死气,瞳孔已开始涣散,脸色透着不正常的青白色。一如…母亲当年离开时的脸色。锦鸢连连摇头,眼眶酸痛,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血红的眼眶里涌出,“你说、胡人的药厉害…我…我们…”她弯下腰,伸手小心翼翼地去触碰立荣仅剩的一条胳膊,“我带你回国公府去…求…胡人的药…”立荣只觉得浑身冰凉,眼皮沉得要合上。但仍吊着一口气。想要…再多看她一眼。“你疯了…”立荣的声音愈发虚弱,锦鸢凑近他的面庞,扑来浓烈的血腥味,一颗颗眼泪砸在他的面上,嗓音哽咽的连不成句子:“你不能死…你不会死的…”立荣努力想让自己睁开眼睛,让自己记住锦鸢为他落泪的模样,他扯了下嘴角,可面颊已经开始僵硬,挤不出笑来,“我还挺…高兴的…你为我…疯成…这样…我啊…也算值得了…”他笑了声,沉闷嘶哑的声音,从喉咙口发出。锦鸢满脸泪痕:“不…不要…你会活的…”“我有些…累了…”他清晰的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护不住这个他喜欢了多年的姑娘了。心中不甘也好、痛苦也罢,都变得无足轻重,只想再多看她一眼…立荣的手指微动,胳膊僵硬的抬起,似乎想要触碰她的面颊,锦鸢察觉后,伸手就要握住他的手。在交握前的一瞬,传来赵非荀冰冷如霜的命令:“把锦氏拖回来。”轻风立刻上前,这一次不再手下留情。手掌扣住锦鸢的肩膀,一手抓住两条胳膊,制止她在威胁自己的举动,把她从垂死的小厮身边拖走。锦鸢剧烈的挣扎着,“立荣…放开我!放开我啊!!”她哭吼着,心底被绝望、强烈的痛占据,她眼中只剩下立荣浑身染血的模样。轻风低声警告她:“锦姑娘不想之后受罚就不要闹了,他都出了这么多血早已活不成了。”“对不起…对不起…”她绝念的落泪,“是我害了你…对不起…”立荣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消逝,鼓起最后的勇气,视线牢牢望着心中的姑娘:“下辈子…我一定…早早…在你试婚前…就求娶…你…现在…真的太亏…了…”锦鸢的眼泪冲刷着面颊。“好!若有来生、下辈子,我一定嫁你——”赵非荀眼色一沉,隐有一种无名的妒火腾地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