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隆宫敏儿被困
这一日,申家的丫头陪着乔得宝来到报国寺,林秀芝见了,心里隐隐生出一丝不祥之感。要知道,作为裕隆宫的首领大太监,乔得宝可是从来不出宫的。如今舟车劳顿来报国寺见她,会因为什么事呢?乔得宝见了林秀芝,笑道:“院长,好久不见了。老奴奉皇后娘娘的旨意,请院长和小姐到宫里坐坐。”林秀芝问:“皇后娘娘可好?”乔得宝苦笑一声,道:“前些日子不知哪个宫人弄鬼,整了个文德公主的人皮玩偶,皇后听说,心里好大的不痛快。如今还整日里头痛,成天唉声叹气呢!院长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秀芝听了,心下暗自思忖,文德公主已离世三年,凶手一直逍遥法外。在皇帝心里,这个曾经最爱的女儿如诸多的前尘往事一样,虽唏嘘不已却也不必再提。只有皇后娘娘,一时一刻不能忘记。想到这里,对乔得宝道:“公公稍等,下官换换衣裳,这就随公公进宫。”乔得宝道:“叫上小姐,娘娘特意嘱咐,要见见小姐。”林秀芝不知何意,迟疑道:“这孩子最近犯了风寒,等她好了,下官再带她过去。”乔得宝道:“哟,这倒不巧了。”顿了顿又道:“不过院长,不打紧的,娘娘自小看小姐长大的,知她病了,疼还疼不过来呢!宫里有的是好大夫,怕是这里乡村山野没有好药,院长还是带小姐一同进宫吧,顺便让御医给看看。不然皇后怪罪下来,老奴会落一身不是。”林秀芝不好再争辩,请他稍坐,回屋准备去了。
敏儿确实病了,一方面思念庄末。虽然他日日来看她,每每说些玩笑逗她开心,时而又吹个笛子捏个小人儿哄她展颜一笑,但敏儿不见他也想,见了他更想。庄末总是一张笑脸神气恬淡,她却心事重重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一方面担心林秀芝不认可庄末。庄末每日都来瑶光塔,夜里来白天也来,有时一天来几次,林秀芝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她就是佯装不知,从不提庄末的名字,这让敏儿很是烦恼。
林秀芝扶着敏儿上了马车,一行人向都城进发。行了约有一个时辰,途经库侍大街,迎面撞上一顶大轿,三十二人抬着,浩浩荡荡占了一条街的地方。车夫勒住缰绳,对面走过来一个人道:“西平国玉清王寻胜,闲杂人等退让。”敏儿听说是庄末,掀起帘子向外探望。乔得宝早下了车,走到轿前施礼道:“皇宫大内裕隆宫总管太监乔得宝给王爷请安,不知王爷在此游玩,扰了王爷的兴致,老奴罪过。”
庄末掀起帘子,笑道:“原来是乔公公,这倒是小王的不是了。公公出来必定有公事在身,小王冒撞了。”乔得宝道:“岂敢岂敢,王爷先请。”说着,忙命马夫让路。敏儿坐在车里,隔着帘子喊道:“王爷去哪?”庄末听是敏儿的声音,探出头来,道:“去湘王府,找王爷下棋。”敏儿心道,为何找王爷下棋,打的什么主意?这样想着,马车已经往后退了。林秀芝撩起帘子一角,看着对面那顶华丽大轿,眉头一紧。
庄末的大轿已经过去,敏儿突然掀起帘子,巴巴的向后看去。林秀芝放下帘子,闭上双眼。敏儿扫了她一眼,脸上浮上一层乌云。进了皇宫,行至宏光门,恰巧遇到十七皇子李康化,众人见过礼,李康化道:“好久不见院长和姐姐了,一向可好?”敏儿沉着脸不答。林秀芝笑道:“好,皇子这是哪去?”李康化道:“奉太子殿下之命,请玉清王宫里坐坐。”乔得宝笑道:“哟,这可巧了,我们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王爷,去湘王府和王爷下棋去了。”李康化心里“咯噔”一下,道:“公公看清了?”敏儿突然笑了,道:“王爷花容月貌一身锦绣好皮囊,岂能有第二个?”林秀芝拉拉敏儿的手,对李康化道:“玉清王在湘王府,皇子要找快去吧,不然不知一会儿又去哪呢!”李康化拱拱手,告辞走了。
乔得宝带着林秀芝和敏儿朝前走,走了一段,遇到景妃。众人忙施礼,景妃道:“院长和小姐许久不进宫了,去哪玩了?”林秀芝道:“去报国寺清修了。”景妃道:“到底是院长,德行高深的人终究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可同日而语。”林秀芝忙道:“娘娘谬赞,臣岂敢与娘娘相提并论。”敏儿有些不耐烦,脸上几许倦色,腰也弯了。景妃看着她道:“小姐情致不高,是病了还是怎么了?”敏儿忙站直了,林秀芝道:“得了风寒,已大好了。”“哟,本宫说呢,那快去宫里歇着吧,小姑娘家家的,可得好好保养着。”景妃道。三人向她告辞,朝裕隆宫走去。
行至明心桥,遇到太子带着两个小太监走过来。三人向太子行礼,太子道:“院长一向可好?”林秀芝道:“劳殿下记挂,下官尚可。”敏儿怔怔的看着太子身后的太监,那人手里提着一个笼子,用黑布遮着。敏儿嗅觉极灵敏,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于是问太子:“殿下,这鸟笼里是何物?我闻到一股血腥味,莫非受伤了。”林秀芝忙低喝一声:“敏儿,住口。”太子笑道:“敏儿还是这么聪明。”然后转身看着笼子道:“鸟是个好鸟,可惜伤了,样子有些可怖,怕吓着妹妹,不能让你看了。”
敏儿道:“太子的东西敏儿不敢擅自观看,只是血腥味太浓,既伤了怎么不去太医院医治,太子这是要把它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