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芝访员外府
红童来了,见过礼,林秀芝道:“听说你有位表弟,神仙一样的人物,他对医术也有涉猎?”红童道:“我这弟弟是有些神奇,从不见他好好学过什么,但诗词歌赋张口就来,舞枪弄棒伸手就有。舅舅说他小聪明,学生以为这小聪明可不是人人有的。至于医术,”红童顿了顿道:“这一二年我们都大了,学生很久没去舅舅家了,倒不知道他是不是精于此道。不然这样,学生去舅舅家走走,若果真如此,那不比别人可靠些。”林秀芝道:“他揭了皇榜,还是我亲自去拜会一下吧。”于是让人写了拜帖,拟定三日后登门拜访。
安泰当日回到府中,听人说清久在后书房抄书,便回屋换了件干净衣裳,又巴巴的到厨房里要了一壶新茶,恭恭敬敬的端进后书房,进门放下茶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大呼:“恭喜少爷,少爷大喜!”清久愕然,道:“何喜?”安泰笑呵呵道:“少爷,你的姻缘来了,这不是大喜?”清久道:“胡说。”遂继续低头写字。安泰跪着爬行两步靠近他道:“真的,少爷,小的今日出门遇上一件奇事,是它告诉小人的。”清久抬起头问:“何事?”安泰道:“今日小人骑马路过皇城,乌压压的围着成千上百人,忽然飘过一阵香风,随着这阵风,一件黄澄澄的东西落入小人怀里。我拿起来一看,少爷,你猜是何物?”清久踹了他一脚,安泰笑着道:“是陛下的诏书。”清久道:“陛下要招驸马?”安泰拍着手道:“正是!小人听说那位贵人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陛下宝贝的不得了。城里的达官贵人削尖了脑袋要娶她为妻!”清久将手中的纸揉了个团子,远远的扔了出去,道:“那恭喜你,驸马爷,我是不是要给你下跪?”安泰道:“少爷,是你啊!这榜是少爷的。”清久道:“我的,为何?”安泰道:“小人听说,那位贵人得了一种怪病,要先把病治好才能成亲。”清久一下从床上跳下来,对着安泰一顿乱打,安泰蹿起来满屋跑,边跑边嚷道:“少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你忍心看她被病痛折磨吗?千里姻缘一线牵,这说不定就是你和那姑娘的缘分呐!少爷,你好好想想,皇榜上说了,谁治好这姑娘,陛下封他一等侯爵,赏黄金万两。这些都不要,榜是员外府揭的,这可是脸面,少爷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两人从屋里追到屋外,清久住了手,安泰叉着腰,喘了一会儿气道:“少爷,榜已经落在员外府了,不能言而无信,要杀头的呀!”清久道:“杀头也是杀你的头,谁让你揭的?”安泰走到他身边,低声下气的道:“天地良心,它自己硬来到我怀里的,我真是!杀了小人不算什么,国公这么多年的好名声可就毁了。”清久回到屋里,一边穿靴子一边道:“若是缺米少粮或是参军打仗,这都没话说。这治病救人你几时见我做过?不怕整阎王那去?”安泰道:“小人经心打听过了,那姑娘得的也不是什么危及性命的病。少爷还记得咱们在杜尚茶楼见过的那姑娘不?就是她。同知学院林院长的女儿,她父亲是个大财主,住在冒儿胡同。咱们那日去舅老爷家失火的那家。姑娘就是那日烧伤的。”“是她?”清久道。安泰道:“嗯,说是烧的挺严重,太医院、湘王府的医官都束手无策,实在是没办法,陛下才下了旨意。”清久瞪了他一眼,道:“我呢,肯定是没办法。”说完,去芦思道了。
三日后,红童陪同林秀芝来了员外府,身后跟着湘王府女医官龙香。江夫人、清久在大门侯着。双方见过礼,进了正厅。红童对清久道:“更英俊了。”清久道:“没姐姐训导,倒是长高了不少。”红童道:“不止长高,听小厮说,还精通医术了?院长今日要考你的,可仔细着。”江夫人道:“听他们乱说,院长莫怪,小孩子顽皮当不得真的。”林院长早已上上下下把肖清久打量了个遍,心下了然,怕是那小厮撒谎了。嘴里却道:“夫人谦虚了,小女的病御医们已束手无策,我这个当娘亲的也只是尽尽人事。听闻少爷博览群书,如若真有偏方良药,申家定感激不尽。”清久道:“院长不必如此悲观,员外府既揭了这皇榜,便有办法治小姐的病。晚辈非懂医术之人,但我府中有位公子颇精于此道,定可使小姐全愈。”林秀芝道:“府中还有位公子?”江夫人明白了,还能有谁。清久道:“是的。公子今日出门取样东西,如院长那边方便,明日便可为小姐治病。”红童道:“可是,那位?”清久道:“正是,姐姐还没见过呢,不过他今儿不在家。”
林秀芝愕然道:“明日?”清久道:“是的,看院长方便。”林秀芝道:“那位公子是用何办法医治?”清久摸摸下巴,道:“具体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像小姐伤的这么重,说是要动动皮肉了。”江夫人一惊。林秀芝了然。这些日子她翻看了十几册医术,料想怕是只有此法了。但太医院、湘王府的众多医官又如何不知,只是没人肯做罢了。毕竟以她林奶奶的好名声医官治好了难讨她半点感激,治不好绝对没好果子吃。于是道:“实不相瞒,小女伤在全身,公子可能有不便之处。如那位公子不弃,可将此法传授于我,由我来操刀代劳。”清久笑道:“就是这一层,所以公子去取件东西,院长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