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不似多情苦(二)
白以后,剑身一弯,立时便又转向江城。
方少白心下一急,眼见推开江城已是不能,那么就只有攻击葛青天,致使他回剑招架。于是抽出刚才被葛青天斩为两截的断剑,向葛青天腰间刺去。哪想,葛青天此刻满脑子都是要杀死江城的念头,全然不顾方少白的剑正向自己刺来。只听得“噗”的一声,方少白半截断剑竟然刺入了葛青天的身体,而葛青天的剑尖距离江城胸口也只有半寸之遥。
这一下变故过于仓促,以致于方少白一时间竟有些呆住了。只见他身子一动不动,嘴巴张得大大的,脸上惊恐万分。他实在没有想到事情竟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此时,江城听到声音,已然睁开眼来。他见葛青天伤口上不断涌出血来,急忙上前点了他伤口周围几处穴道,想为其止血。然而全无用处,葛青天不仅伤口流血不止,就连口中也是不住有鲜血涌将出来。跟着他身子便软软坐倒了下去。
江城将他扶住坐好,双掌抵在他背心,欲为其输入自己真气。未想,葛青天强撑着反手一掌,将江城猛地推开了去,喝道:“你走开,我不需要你救!”
此时,耳听得脚步声响,一个人影从远处急速奔来。方少白抬头去看,见来人是葛心瑶,顿时不由得心头一颤。原来,那日葛心瑶偷听了他父亲与江城的对话后,心里始终记挂着葛青天与江城的比武。所以临近日期,葛青天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了来。适才发生的一切,她躲在草丛之中全都看得一清二楚。此刻见父亲倒在血泊之中,哪里还顾得了什么,立时便冲了过来。
方少白与江城愣在一旁,二人均都皱起了眉头,瞧这情形,葛青天八成是活不了的了。只见葛心瑶抱着她父亲身体不住哭喊,眼中泪水滚滚而下。葛青天呼吸急促,脸色逐渐变得灰白,兴许是临死前还能再见女儿一面,他嘴角竟露出了些许笑意。
葛心瑶一抹脸上泪水,哽咽道:“爹,您别担心!心瑶这就带您去找大夫,您一定不会有事的!”说着伸手抓住方少白长剑的剑柄,欲将其从葛青天身体中拔出。江城急道:“姑娘不可!”但说时迟那时快,他话音未落,“嗤”的一声,葛心瑶已将半截断剑拔了出来,掷在地上,剑身上全是鲜血。
这一下,葛青天伤口上的血涌得更加凶了,似要将他体内的血全部都流尽一般。葛心瑶不知所措,忙伸手去捂住父亲的伤口,不让血流出,却哪里又捂得住?听得葛青天有气无力地道:“心瑶,别费劲了!爹……爹有事要交代你,你且听着。”
葛心瑶一边哭一边点头,说道:“是!爹,您说!”
葛青天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哎,爹这大半辈子都在追求武艺,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打败那个人。然而我昭阳派的剑法关键在于无情,可我却偏偏……哎!我葛青天终是愧对先师的教导,愧对昭阳派的列祖列宗!你大师兄虽有智谋,资质却并不出众。你二师兄资质尚可,但为人又过于老实。四师兄罗不平则更是有勇无谋!只有你三师兄何不伟,不论是机智还是天份都优于他人,又可惜他早已不在人世!唉,爹现在唯一的难处就是不知道昭阳派的重担到底该交给谁……”
他顿了顿,续道:“罢了,这掌门之位还是传给你大师兄吧!”
葛心瑶道:“爹,掌门之位,您传给女儿吧!”
葛青天一怔,道:“你说什么?”
葛心瑶淡淡一笑,向方少白看了一眼,道:“爹,既然做有情之人如此痛苦,那么就让女儿做个无情之人吧!女儿发誓,此生必要让我昭阳派的无情剑法发扬光大,重振当年司空师祖在世时的声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