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他千百度(一)
只见过生辰那人忙瞅了瞅四周,低声道:“周师弟,这话可千万别乱说,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那可不妙。”姓周那人嘿嘿一笑,道:“什么有心人?喏,你自己看,这屋子里哪里有什么人?”
此时,这饭馆大厅里面除了这三人之外,就只有许尘在一个角落吃饭,另就是店小二和掌柜的。三人眼光同时向许尘身上瞧去,只因许尘刻意装扮了一下,看起来如同一个商人模样,所以三人只看了那么一眼便即收回目光。
三人仍旧闲谈,只不过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些。许尘听见他们所言皆是抱怨他们师父对其大师兄苏齐如何如何偏心。许尘见过苏齐几次,虽未怎么仔细留意,不过总体而言,苏齐在他眼里还算是条铮铮汉子。几杯酒下肚,三人胸胆开张,就连声音也逐渐高亢起来。
只见当先那人举杯说道:“周师哥,来,我们一起敬郝师哥一杯,祝他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姓周那人拍了他肩膀一把,笑道:“你小子,胸中有点墨水嘛,说起话来都跟咱们不一样啊!”
那人红着脸笑笑,道:“没有没有,周师哥你取笑了。小弟不过是小时候跟着先生念了两年书而已,其他的那可谈不上。”说罢,三人哈哈大笑,碰杯而饮。
姓周那人见姓郝那人脸上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于是将三只酒杯又再满上,笑道:“郝师哥,今晚你应该开心一些才是。你想,师父他虽然偏心大师兄,可大师兄的生辰,师父他可从未给他过过。相反还是我们其他师兄弟,师父他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给我们送个礼物、庆个生什么的。”
姓郝那人道:“你怎么知道师父没给大师兄送过礼物?”姓周那人笑道:“这个……这个,送礼物不送礼物的我倒不敢万分确定,不过生辰是绝对没有过过的。是不是,严师弟?”姓严那人不住点头道:“不错不错,这个我想郝师哥你也是看得见的。大师兄说来也有些可怜,记得他每年生日,都是叶小师妹一人给他过的。”
姓周那人笑道:“你记性倒真好,还能记得大师兄生日是哪天。我看,你记住的是叶小师妹而不是大师兄吧?”说着与姓郝那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姓严那人红着耳根,分辩道:“胡说什么,我记得大师兄的生日那是因为大师兄他身上有一块玉佩。那年正月初七我们大家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我见他独自瞧着玉佩发呆,便问他那是什么。他说那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上面还刻着他的生辰八字,说着将玉佩递给我看。我从来都不曾见过那么好看的玉佩,因此才会对其印象深刻。你们胡说八道扯到小师妹,要是被她知道了,那……哎唷,我简直不敢想象。”
姓郝那人道:“哈哈,说到叶蘋,那简直是个小辣椒啊!”姓周那人接口道:“正是,叶小师妹那脾性,也只有苏齐他受得了,旁人可承受不来。”姓严那人呵呵一笑,道:“哪有?小师妹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可怕,我觉得她很可爱呀!”另两人嘻嘻笑道:“是是是,叶小师妹可爱,可爱得不行。只可惜人家喜欢的是苏齐大师兄。”
两人一搭一唱,姓严那人喝了杯酒,说道:“哈哈,她喜欢大师兄那又有什么关系?看到她开心,我便开心!”另两人对望一眼,均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后各自低头喝酒吃菜。
这时,只见许尘起身大踏步朝门外走了出去。其实,几人说的后面这一段关于叶蘋的话许尘半句也没听进去。在他听到姓严那人说苏齐身上有一块玉佩,又说什么“正月初七”“生辰八字”的话,许尘脑海中早已思绪翻涌起来。
据那灰衣老者所说,当年救走永盛皇子的人乃是玄天派一姓古之人。虽不知玄天派到底有多少姓古的,但苏齐的师父正好就是那古长风。而倘若他身上的那块玉佩所刻之字乃是“癸酉年正月初七”的话,那自己与师父这些年辛辛苦苦所寻找的人不就是那曾见过几次面的苏齐吗?这三人说,那古长风从来不为苏齐过生日,其中的原因想来就是因为苏齐不一般的身世。许尘越想越激动,越想越觉得苏齐就是他现在正在寻找的人。既是如此,那么只要马上到玄天派找苏齐当面问问不就真相大白了。
许尘脚步匆匆,黑夜里并未碰见什么人便顺利地来到了玄天派。只是玄天派庭院甚广,要精确找到苏齐的住处而不被人发现并非易事。许尘摸索着走了一会儿,忽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人正朝着自己这边慢慢走了过来。
他心念一动,于是闪身躲在墙角,待那人走近,伸手从后面点了他哑穴。许尘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抵住那人的脖子,威吓道:“不许回过头来,你只要把我带到苏齐的房间,我就放了你。否则……”说着将匕首向前移了移。那人只觉脖子上冰冰凉凉的,魂已被吓掉了一半,只得听令行事。
两人七拐八弯走过几个回廊,那人手指向前一指,示意许尘苏齐的房间就是那里。许尘手掌一翻,在那人后颈处使劲一击,将其打晕后径直向苏齐房间走去。苏齐此时正好从他师父古长风那里回来,正欲宽衣就寝,却听见“咚”的一声,窗户似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