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四海为家日(一)
的思想,大人越是不许,他就越是想要。后来,一次机缘巧合,他无意拜得一位师父。他师父教他练武,但要他不许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父亲。他一口就答应了师父的要求。
就算他师父不这样说,他也不敢告诉父亲,自己在外面跟人学武功。是以,他这一身轻功和剑法均是传自他师父。他师父常告诫他,在家里不可私自练习,以免被人瞧见了。日常生活中也要将自己想象成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这样,他父亲才不会察觉他偷偷在外面习武。不过,他白天虽谨遵师父的口谕,晚上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他还是会常常偷溜出来,暗地里苦心练习他师父传授给他的功夫。
方少白本就聪明,再加上他师父的时常告诫,是以这十几年来,他父亲对于他在外偷偷学武这事竟毫不知情。所以那一天,当他父亲说到什么对不起他,因从小不让他学武功,以致使他连一点御敌的能力也没有时,方少白只想冲口而出,将他在外面拜师学艺的事告诉父亲。他那时悲痛不已,已全然忘记了他师父曾交代过的话。
可是,他父亲跟着咳出了两大口血,气息也越来越弱,眼看已快不行了,哪里还有余力听他说这个?于是只得让他先把要对自己说的话给说完。所以,他父亲至死也不知道自己儿子身上原来已有了一身不错的功夫。
方少白从小学习诗文,很是钦慕唐朝李太白和晋时陶潜,因此也就染上了一身爱喝酒的毛病。不过,他父亲对此倒不十分约束他。这两个月来,他更是日日以酒为伴,借酒浇愁。他喝喝走走,遇上一个好酒店便可连续盘桓上好几日。那西山双兽正是摸清了他的脾性,这才得以一路跟踪他。否则,哪有这样容易?
苏齐见他神情凄楚哀怨,问道:“方兄,你可是有什么难解之事?”方少白叹道:“不瞒苏兄,家父两个月前遭人杀害,就连家里的佣人也一并惨死。现下,我正在寻找杀父仇人。只是,我却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苏齐皱了皱眉,道:“方兄当时并不在场?”
方少白苦笑一声,点头道:“嗯,否则也不知道我现在还能不能坐在这里跟苏兄你对饮了?”苏齐听他说得伤感,却不知如何安慰于他,沉默片刻,说道:“事已至此,方兄也不要太难过了,仇人的事慢慢去寻就是了。”方少白点了点头,顿了顿,转而问道:“不知苏兄又如何会到这里来?”
苏齐道:“我本是奉家师之命下山办事。谁知路上酒瘾犯了,几经打听,才找到了这么个好地方。不料,却有幸结识了方兄。可见,爱喝酒也并不全是坏事。”方少白笑问:“谁说的爱喝酒是坏事了?”说完,两人哈哈大笑,举杯又饮。
两人边饮边谈,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直到深夜,才各自回房歇息。
次日,苏齐向方少白辞行,并问他以后有何打算。方少白说,反正他现在无处可去,又不知道仇人是谁,不如在这儿多留几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苏齐劝他最好先离开这儿。他既杀了姓何那人,昭阳派必定会来找他的麻烦。
方少白叹道:“既然躲不过,还不如不躲。他们要来就来吧,反正要找我麻烦的人已是不少。”苏齐听他这样说,也就不再相劝,只叮嘱他多加小心。当下,两人就此别过。
苏齐走后,方少白又待了几日这才离开那郁香楼。然而天大地大,却没有一个他的容身之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往哪里去,只得一路随意散漫,想歇就歇,要行便行。也不管它南北西东,有路就走。
这日,途经一片树林,忽听得林中隐约传来打斗之声。他早已厌烦了这种无休无止的打斗,本不欲多管闲事,倏然间却听见一声女子的惊呼。他心下一怔,寻声纵上前去,只见是一绿衫少女正在和一个身材硕大的男人相斗。定睛一看,那身材硕大之人正是那西山双兽中的寿老二。果然,归老大就站在离二人不远处的地方,双手抱胸,斜眼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