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心
漓鲜血,整个人也随着心痛弱下去。
到马车边,连上车的力气都没有了,被侍卫小心恭敬扶上去。他一放下帘子,就听里面一声响,忙撩开帘子来看,是人扑沓软倒了,赶忙上去扶,但她就像一滩水,怎么也扶不起,只好先赶车入宫再说。
马车径直驶入宫中,在吴泠住处门前停下,呼唤侍女前来搀扶,许是一路来回转过来,她自己撩开帘子探出身来,倒没无力到要人上车去扶。
侍女朝她伸出手去,等她搭上手来,才搀扶着她下马车,她临走仍不忘向送她回来的侍卫道谢,才转身进门。这位大宗师,对谁都是礼数周到,又淡漠疏离,也不爱言语,脾性甚是古怪。
庆帝接到消息便慢慢走来,挥开侍女独自进门来,见她目无波澜,死寂着站在窗下,形销骨立,摇摇欲坠。
庆帝抬步上前,只一伸手臂,雪山遂倾倒怀中,纯然软弱,没有丝毫防备,这时若要她性命,易如反掌。
但他抱起她安置榻上,为她平息体内流窜不止的真气,等她睡意渐深,才将门外静候吩咐的侯公公唤来,“传洪四庠。”
吴泠睡得不安稳,却又神迷志消,百般理智压抑的潜意识,穿过无边冷寂宇宙,穿过百年潇潇风雨,穿过往昔爱恨嗔痴,来到最最初那个小山村……
迷梦中,她的神色愈加绝望不安,口中含糊呢喃不休,孤苦无依。
似痛得五内如烧,急需一个突破口,忽然,如洪水决堤般,她凄然:“妈——”
继而一翻身,血从口中呕出,喷溅了庆帝满衣摆,像把心肺也一道呕了出来,丢魂失魄无所依恃,最终软软伏靠他身,悲惧颤抖的手也卸了力道,无力松开了。
被风霜摧折屈身卑服的花朵,竟比往日绽放艳阳时更美得惊心动魄。
庆帝的衣袖靠近她唇,缓慢印去血迹。为燕小乙叛得,为他叛不得?
美人,文豪,大宗师,他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