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云海
要求是不合理的,我也愿意为你做一个不明事理的人,满足你。’”
想起小时候妈妈会给她将睡前故事,所以在那次婉儿诉说因母亲冷淡而生出的感伤之后,她在的每个夜晚,都会给婉儿讲故事,附带晚安吻,有时夜晚讲不完,婉儿会在白天让她讲。
《砂与海之歌》是白露小时候很喜欢的漫画,翻来覆去地看,里面有很多词,至今仍深深印在她心中,昨晚她忽然想起,便改成古代版讲给她。
窗开着,微风吹拂,送来树木的香气,清新宁人,白露看着单纯的婉儿,边讲故事,边分心想着,除了顶着一个人质的身份,吴泠一直没有消息之外,她对自己如今的生活再没有什么不满了。
她想像着自己很快能回家,去掉这个尴尬的身份,也很快就会找到吴泠,她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以后漫长的人生里,有一个不会离她而去的朋友,长长久久,久久长长……
即便不在一个世界,想起她就不会孤寂。
但似乎,意外总是比明天更快到来。
某日,白露与范思辙分别,像往常一样去老地方吃饭,老板看到她的身影便开始按她口味准备起来,等她近来顿住脚,却听大街上的人议论,陛下封了二皇子为郡王。
不可避免的,她想到李承乾去年说的,陛下夸李承泽贤德兼备,做个亲王可惜了。
李承乾现在心里应该慌极了吧……
顾不得吃,白露拍下铜板在桌上,撂下一句:“大伯,今天不吃了。”三两步上前翻身上马,略加快速度给行人避让时间,到了人少的地方方才驱使马儿快速往宫中去。
纵马至宫门外,跑步去东宫,宫道上的宫娥内侍来不及行礼,她已经风似的跑远了。进了东宫,她比通传的内侍还快,像是闯进去一般。
李承乾见她跑步进来,直喘气,断断续续地说:“我听说、陛下。”他便知她为何而来了,心中汹涌的恐慌立刻溢出来,红着眼圈给她端去一杯茶水。
白露话不成话,且先端了茶杯在手,喘了两口才慢慢喝了,拉他衣袖想坐去桌边谈,她长舒着气恢复心律,边走边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承乾见她满面关切,急急入宫来,像海上漂浮挣扎的人终于等到了木筏,忙抓住救命稻草,面颊抖动着,将哭未哭,顿住脚上前紧紧抱住了她,埋首在她颈间,在母后面前佯作镇定、未敢流淌的眼泪终于流出来。
她是经过事的人,登山会有意外,任何事都会出意外,这些意外无一例外地告诉她,当它来临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镇定,做出最好的选择。
本想把这个经验教给他,但听着他压抑的哭声,终究是心一软,由着他发泄完再说。她抬起未拿杯盏的手抱住了他,拿着茶杯的手,手臂也尽量贴近他,轻声安抚。
这个过程出乎意料得快,李承乾是不允许自己情绪外露太久的人,更别提哭泣这种行为,能当面哭出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者,比起发泄,他更需要的是解决问题,不解决,哭出再多眼泪也不能放松。
放开手,对上白露担忧关怀的目光,他刚生出来的不好意思渐渐消下去,努力适应这种敞开心扉的感觉,和她坐去桌边,说:“是我不够好,陛下才不看好我,是不是?我明明……,可我总不能让陛下满意。”
他连自己明明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这种话都难以启齿,在他心里,只有达没达到要求,如果没有,哪怕是拼了命,似乎也是不值一提的。
白露心里微微地疼,拿出手绢来轻细印印他眼睛脸颊上的泪,柔声说:“不是的,你非常好,换了任何人在你这个位置,都不会比你更好。”语毕,她轻蹙眉头:“其实这件事我总觉得很诡异。”
李承乾自她手中抽来娟子,自己擦泪,心中稍稍回暖,顺着她的话问:“哪里诡异?”
“也不是诡异吧,就是感觉很奇怪。这样的年纪封王在庆国于皇子而言,是极为罕见的荣宠,但我并不觉得陛下多么看重他。”
她私心感觉,庆帝对李承泽是很无欲无求的,反而对承乾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更像对待接班人。
“你、何出此言?”这回真是救命稻草了。
“直觉。”见他眸色黯然了,她扳正他的肩,令他面向自己,认真地说:“直觉是建立在经验之上的第一感觉,往往有着超越经验的准确。”
“我只直觉要遭。”李承乾如是说,听到二哥封王的消息,那感觉和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区别。
“你是当局者迷。”白露的手往桌上轻快敲了两下:“如果非要我为我的直觉找出依据的话……”
她在李承乾希冀的眼神中蹙起眉来静静思索,世界观决定方法论,忽地,她说:“要想知道陛下为什么这么做,就得知道他想要什么,承乾,你觉得陛下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记得她初来京都时,很奇怪,国都一般都是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但是她发现,庆国的娱乐场所少得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