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工人的早上

耳边听着她们的聒噪，拾捌紧抿着唇没空搭理她们，认真地按照刘嬷嬷的要求行礼做规矩。她做暗卫自由舒适惯了，虽然年幼时学过府里这些规矩，但很久没有做过，现在也只能做个大概样子，很难立刻做到标准流畅，所以得重新练习。

这也太难了！

绣菊给拾捌找的衣裳裙子，虽然是她最简单舒适的款式，但相比拾捌平时穿的男子衣裳，还是繁琐啰嗦不止一点，尤其是行礼起身，拾捌常常会踩到裙子边边，好几次都差点栽倒。

拾捌坐下休息时，也不像个姑娘，大马金刀的好生自在，绣菊看她坐的舒服，也纷纷模仿她的样子，被刘嬷嬷掐耳朵笑骂，“你个姑娘好不知羞，再这么乱了规矩教坏绣菊几个，小心你的皮，给我乖乖坐好！”

“嬷嬷，嬷嬷，这不是休息吗？刚刚行礼练的我腿抽筋，我缓缓，缓缓，您仔细手疼，我改还不行么，”拾捌被掐的脸都红了，连忙求饶。

明天的行动她知道轻重，自是不敢出纰漏，好在也不需要她真的做什么，只要她混在丫鬟中间，贴身护着老祖宗就行，所以赶紧好好练习，要能做个大概样子才好。

回到房中，拾捌又练了一会儿才睡。

早上寅初时分（大约刚过三点），拾捌就醒了。

今天主子们上朝上学上香的都有，拾捌在她自己小院都听到外面廊道上有些嘈杂，有凌乱脚步声和下人们低语声。

今日早上要出门的主子多，大厨房要顾的主子多，估计她这儿是分不到热水的。

拾捌索性下床，用冷水随便洗把脸，在要不要刷牙这事儿上犹豫一下后，还是认命地倒了杯凉水，龇牙咧嘴的刷完了牙。

随后走向衣橱子把昨日带回来的衣裳取出来，整齐摆在床上，打算一样样照着昨天穿衣的顺序再穿上。想法虽好，但拾捌忽略了自己的能力。

虽然昨天已经试过，但穿完窄袖襦衫和裙子后，如何系腰带，拾捌有些犯了难。

昨天看雅柏很轻松就在她腰间打出一个工整漂亮的蝴蝶结，之后又把右侧绦带打了一个八宝结，现在这两个结，哪个她都打不出来，腰带蝴蝶结看似最简单，但她打出来的像个面花卷。打了拆拆了打，比量了三个来回之后，拾捌决定投降。

草草将腰带系上，拾捌吹灯出门，向饭堂走去。

虽然马上就到夏天了，但一大早还是凉嗖嗖的，拾捌想着得来碗热汤面条配上红油辣椒，热气腾腾，香香辣辣才好。

到饭堂时，这里已经人气很旺了，排汤面多那条队伍“门庭若市”。

拾捌因为要早点去荣寿园，只好找了条人少的队伍，随意要了俩馒头一碟咸菜，猫在饭堂昏暗的角落里炫饭。

有认识的人走近，她便要把脸缩在阴影中，等那人走过去才罢。一大早，拾捌有点不耐烦，不想应付那些因为衣着装扮可能招来的尴尬取笑。

吃完早饭，拾捌见时辰尚早，去早了也没意思，便挑了条绕过庭院池塘通向荣寿园的小路。

这条路拾捌很是熟悉，池塘中修了一座六角小凉亭，三面环水，岸边栽着大树，炎炎夏日的午后，拾捌常常溜达来这边斜倚在凉亭里享受丝丝凉风，看时兴的话本子、听小桥流水、摘池塘里的莲蓬、喂池塘里的胖锦鲤，很是舒适。

这会儿池塘流水潺潺，经过鱼塘时，拾捌走的很慢，能听到鱼儿游荡拍水轻盈的“哒哒”声，鱼儿跃出水面清脆的“扑通”声。现在天还没亮，府里早起的人都有活计，这条绕远的路没人走，路上只有她自己，她还挺享受这份儿静谧。

拾捌来到荣寿园大门口已过了寅时三刻（大约三点四十五），就见刘嬷嬷带着墨梅绣菊她们四个大丫鬟伫立在老祖宗门口等候差遣，后面站着的二等丫鬟们则捧着黑色描金托盘，托盘上有漱盂，脂粉，巾帕，靶镜等等。再后面是几个小丫鬟拎着冷、热水桶，若是热水凉了就会叫几个小丫鬟换来新的热水。

拾捌默默走到拎水的小丫头身后等待传唤。昨天刘嬷嬷叫她早点来学着老祖宗的大丫鬟如何伺候老祖宗，说是多看看，多学学一等丫鬟的样子，照猫画虎多少学做出个大概。

寅正，刘嬷嬷试探性地敲了三下门，低声唤“老祖宗可醒了？”

刘嬷嬷听到房内有响动便先一步进门查看，待刘嬷嬷呼唤，绣菊等大丫鬟和捧盘提水的众丫鬟鱼贯而入。

拾捌则站在刚刚刘嬷嬷所立之处乖乖等待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