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职,并梳理来年的重要事项,像是一种联络君臣感情的场合,同时既是为了方便陛下了解大臣们的状况,也便于布置来年的公务。
在这场会谈上,不似平日里上朝那般严肃。
只要是能进金銮殿的官员,无论官职大小,都可以在陛下面前畅所欲言,只要不是故意冒犯,即便说错什么,也不会有人追究,比起议政,更像是轻松许多的闲谈,甚至还萦绕着过年过节的喜气氛围。
但只要说的话能被陛下听到,哪怕是闲谈也有意义。
对于目前仅是个学子的沈遥凌来说,这是她现在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机会。
她需要说服父亲,在这场无人苛责的“百官会谈”上,去代替她把“与西域通商”的想法提出来。
做最坏的打算,哪怕这个想法不被人认可,也不会害得父亲受到牵连。
但是要说服父亲也不简单。
父亲平时再怎么宠爱她,公务上也不可能由着她胡来。
她知晓父亲的办事习惯,最注重实效,即便是“百官会谈”这样的轻松场合
,他也绝不会乱说话。
那么,她必须要准备一套完整详尽的方案,让父亲看到确确实实的可行性,而且有利可图,才有可能帮她去开这个口。
这两日,她在家中已经拟好了一个初步的雏形,只是尚且还没有同任何人提起。
沈遥凌看完皇榜,深吸一口气,说了句“走吧”,随即放下车帘。
沈家的马车来到魏渔家门外,已是轻车熟路。
她轻轻敲门,里边儿无人应答。
沈遥凌又再次敲了敲,仍是没有回应。
沈遥凌微微蹙眉,上一回她明明已经获得了老师的许可,没有道理会再被拒之门外。
时间紧迫,她也顾不上再讲那许多规矩,干脆推门走了进去。
好在两道门都未落锁,只是虚掩着。
沈遥凌一进倒屋中,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屋子不大,沈遥凌眸光一扫,很快看见了趴在榻边的魏渔。
魏渔一身灰衣,脸朝下卧倒在榻上,整个人一动不动。
烧炭的浓烟气味充斥着整个几乎紧闭的小房间。
沈遥凌心神俱裂,惊吓得大喊一声,“老师!”
她把门扉全数推开换气,疾步冲进去,跪坐在魏渔身侧,搬起他的脑袋放到自己膝上,伸手就要扯开他的衣领。
这时魏渔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看见了她。
沈遥凌瞳仁震颤,眼眶也控制不住地红了,止不住地喃喃:“老师你怎么——”
话没来得及说完。
魏渔望著她,朝她抬手,只是手臂似乎力气不足,有些发软,吐字也断断续续。
“……小羊?煮好了吗?咕哝哝……”
沈遥凌:“?”
老天爷,老师都开始说胡话了。
沈遥凌来不及想太多,伸手接过若青匆匆递来的湿毛巾,捂在魏渔鼻子前,又指使家丁把窗户全都打开,把魏渔扶到屋外去。
屋外空气洁净,沈遥凌亲眼看着家丁喂魏渔喝下去许多热茶,又指点穴位帮他按揉疏通经络,忙了一会儿,魏渔的意识慢慢清醒了些。
好在,魏渔应当是在那间屋子里待得不久,并没有吸入太多炭灰。
清醒过来之后,除了有些懵,倒也没有别的什么后遗症。
沈遥凌这才忍着颤抖和害怕,小心地问:“老师,你方才是在做什么?为何,在屋中烧那么多炭。”
一副,想要了却残生的样子。
沈遥凌伤心道:“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可以跟我说的。”
魏渔被围着一件厚厚的大氅,捧着热茶杯,脸上还有几道潦草的灰印,坐在石凳上虚弱地咳了两声。
这才闻见,自己一身刺鼻的炭味。
他轻叹一声。
“不是。”
“我不是故意的。”
他告诉沈遥凌,昨天家中火炉不够烧了,他出门买炭。
原本要买专门
的火炭,结果,长得都一样,他认不出来。
现在看来,他是被人哄骗着,买了沃田用的草炭。
沈遥凌听得着急,问他:“你就没觉得,这一烧一屋子浓烟,不对劲吗?”
魏渔一脸呆呆的。
“卖炭的阿婆说,炭火有些湿,所以烟多,烤一烤就好了。”
好一个烤一烤。
没把自己烤在里面算他命大。
沈遥凌痛心疾首:“那你闻着刺鼻、头昏,也不觉得有问题?你都晕倒在里面了!”
魏渔有些苦恼。
“我以为是饿得头晕,通常而言,睡一睡就好了。”
沈遥凌听得神情都有些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