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人精
宋舟的家乡榕县是个位置偏远的弹丸之地,三面环山,历来出行不便。
以前她在外省上大学,回家要先坐火车到省城,再到市里,从市里再坐长途大巴到县城,走一趟要在路上花两天一夜的时间,所以她整个大学期间只在毕业那年回过一次家。
现在交通便利了许多,他们一早从三亚飞到隔壁省城,再坐高铁到市里,最后租车自驾到县城,即便如此,抵达榕城的时候也已接近凌晨。
榕城很小,最好的酒店也只有四星水准,而且仅有一家,宋舟定了一间最好的大床房,跟陈孚一起入住。
她还没有跟谁说自己会回来,即便说了,她也很清楚家里没有她的房间。
夜色已深,整个县城十分安静,稀疏黯淡的路灯静静照着空旷的主干道,两旁低矮陈旧的建筑一如多年前,在四周远山的威压下永远沉默不语。
阔别近五年,宋舟几乎找不到时间在这里经过的痕迹。
陈孚从身后抱过来,宋舟将身体依偎在他怀里,指了指对面的长途汽车站说:“五年前我就是从那里坐车走的,当时很害怕,怕他们不让我走,我就随便上了一辆正准备出发的车,去了一个我从来没去过的城市,费了好一番周折才回到深圳。”
“放心,这次有我陪你,没人敢动你。”
宋舟转过身抱住他,将脸埋进他胸膛,静静听他的心跳声,“幸好当初走了,不然我就见不到你了。”
陈孚抱着她,没说话。
“陈孚。”
“嗯。”
“我爱你。”
陈孚低头看她,宋舟踮起脚尖,仰头吻住他,陈孚将她提起来,大力回吻。
情浓意酣时,宋舟突然开始大哭,陈孚吓了一跳,停下来拥住她,“弄疼你了?”
宋舟使劲摇头,朦胧着一双泪眼拼命吻他,陈孚却将她按住,退了出来,“你没心情我们就不做了。”
宋舟扭着身子将自己的脸埋进被褥里,陈孚看着她浑圆白嫩的肩膀和后背,俯身亲吻,将脸贴上去,紧紧拥住。
“宋舟,你要是不想见到他们,明天你就别露面了,我去替你把事情处理了。”
宋舟身体僵了一瞬,从被褥里回过头来,哭过的双眼浓黑晶亮,她已经冷静下来,“我自己可以的,明天你只要陪着我就好了。”
“可以。”陈孚停顿一下,“有问题你必须要说,不要把我当摆设。”
“嗯。”
宋舟凑上去吻他,陈孚扬头避开,准备起身,“不做了,洗洗睡觉。”
宋舟一把抱住他,身体缠上去,“我想要。”
陈孚被缠得没法,掐她的腰,“那你刚才哭什么?”
“我是……”宋舟攀上他的肩,咬他的耳朵,气息湿热,几个字从她的喉咙里顺着气息蚂蚁似的钻入他的耳朵里,“被你,艹,哭的。”
“艹!”磨人精!
……
次日,宋舟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爬得老高,她瞪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呆才想起自己是在哪里,来干嘛的。
她撑着身体想起床,腰一酸“啪”地一下又躺了回去,完了,这回她是真下不了床了。
昨晚一夜荒唐历历在目,没想到主动说句浑话居然会有这样的“奇效”,下次打死她也不说了。
她伸手往身边摸了摸,什么也没摸着,抬头一看,罪魁祸首穿戴整齐在书桌前好端端坐着呢,一手点着平板,一手举着手机,时不时点头,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人模狗样!斯文败类!
宋舟在心里骂完,“啪”地一下脑袋也落回去,下一秒,陈孚那张斯文败类的脸就出现在她眼前,她吓了一跳,一把抓过被子盖住脑袋。
陈孚扯下她的被子,俯视她,神情餍足而得意,“这就下不了床了?”
宋舟脑子一抽,掀开被子,伸伸懒腰,“谁说我下不了床了,也……不过如此嘛。”
话音未落,忽觉身前一凉,陈孚的魔爪已经开始蠢蠢欲动,“那我再努努力。”
“啊,不用了!”
宋舟护住胸前滚也似的翻身下床,忍着一身酸痛冲进浴室,“砰”地一声关上门,还不忘反锁。
陈孚看着她落荒而逃,笑得止不住。
*
在酒店吃完中饭,宋舟联系了莫桂英,问清楚她在家后,就与陈孚开车往家里去。
这些天莫桂英一反常态,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却没有给宋舟打过一个视频电话,语音通话也只说宋海和宋如云的事情,一个字不提自己生病,说话远远没有以往的活力,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灰心丧气。
这才是宋舟真正担心的事情,也是她决定回来的最大原因。
车子开进一个新小区,高楼耸立,环境优美,小区房价在榕县可以排进第一梯队。
这是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