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②⑤
自打贺珩回国后,爷爷就总关心他个人问题,之前他还在美国留学时,就经常被问交没交女朋友,交了就赶紧带回去给他瞅瞅。
其实他也明白,爷爷就是年纪大了,怕自己看不到他结婚生子的那天。
贺珩是在他身边长大的,父母工作繁忙,是爷爷更多地担起了管教他的责任,所以他对爷爷的感情最深。
但没交女友就是没交女友,这个不能骗老爷子。
于是爷爷就总是操心他这个事情,尤其在他回国后愈发不可收拾。
这两年,他怀疑爷爷已经把他能找来的女孩子,全都找过来了。
他带过的那些学生,估计好多都免不了要替他张罗。
凡是适龄的,单身的,各方面条件还不错的姑娘,甭管关系拐了七八九十道,他都能把人家找来,让他去见。
在他们贺家,爷爷是一家之主,哪怕父亲事业做得再大再成功,在爷爷面前也是敬畏恭顺的,他也差不多。
而且老爷子岁数大了,气不得惹不得,贺珩只能乖乖照办。
见到后来,他其实已经麻木了,只是机械地走“相亲”流程,然后在过程中思索着,为什么对面的女孩子挺优秀的,可他就是没感觉。
就像他刚到麻省时,免不了又遇到以前国际学校的同学们,毕竟圈子本来就不大,麻省的大学也多。
然后贺珩发现,除了读书之外,他们最重要的事仿佛就是证明自己已经“长大”,各种意义上的长大。
和异性约会,把“性”看的重要又好像不重要,轻易地同居,草率的分手,日子过得缤纷又喧闹。
不是没有女孩子投怀送抱,和中学的女孩子比起来,国外大学里大胆豪迈的女生变多了。
说实话里面从来不乏优秀的,可即便是人群中极为耀眼的所谓女神,他也很难提起兴趣来。
因为无论多么优秀的女生,只要拿到心里跟欧韵一比,就会立马变得乏善可陈。
只是他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心里有那么个人而已,因为……想要却得不到,对他贺珩来说是一件极极极丢脸的事情。
好在有秦祖星,才让他不至于因为不近女色和坐怀不乱而在那个不大的圈子里,被传出什么奇怪的谣言。
秦祖星读的是耶鲁,但节假日经常来麻省找他,以及在MIT(麻省理工)读书的韩若愚。
说起韩若愚,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总之后来秦祖星和韩若愚在一起了,以至于全世界都以为他是被绿了的那一个。
贺珩有口难辩,但因为两家大人和亲密的朋友是知道真相的,就默默忍了。
但他们并不知道他这些年究竟为什么不交女朋友。
其实他也是渐渐确认原因的,当他思索自己为什么对那些女生不感兴趣时,他总会想欧韵,想她对自己的影响。
他一直留着她送他的那只护腕,手机里存着那张与她在运动会上“牵手”的合影,还有一张她小时候的照片——那是在她“消失”后,他用傅博航的手机浏览她Q丨Q空间时保存下来的。
他以为年少时的喜欢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淡,但又好像没有。
他不确定,于是便决定把她找出来,验证一下自己的感觉。
事实证明她是有变化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有变化。
但她又好像没变,依然是他记忆中那个唯一能刺激他多巴胺分泌的人。
那种区别于一般程度的开心、愉悦、兴奋和快乐,是一种能让他上瘾的激素,所以他才会忘不掉她吧,因为只有她能做到。
老妈果然不擅长说谎,承认了爷爷的确又为他“物色”了一个姑娘,说是还在斯坦福念大三,在放暑假,很优秀的一个女孩子。
贺珩很无奈,但既不想让母亲为难,也不想违逆爷爷,便无可奈何地应了约。
反正是在家里见面,就当回去看看老人。
挂了电话,贺珩翻出刚刚截图的那张照片,就那么举在面前,一瞬不瞬地看着。
他下身围着浴巾横躺在自己的床上,平坦但轮廓分明的腹肌随着他的呼吸,平缓又规律地起伏着,直到起伏的频率渐渐变快,他才突然起身扔了手机。
抓了抓还湿着的头发,他走进了衣帽间,套了件睡裤和短T后,便直接去了书房。
但当天晚上,他做了一夜旖旎又缠绵的梦。
第二天醒来黑着一张脸,熟练地把床单和被套扔进了洗衣机。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习惯穿衣服睡觉。
虽然这种情况不常发生,但真的很麻烦,阿姨过来打扫时也会猜到。
他就不该忍的,为什么要故意反抗欲望。
承认自己在幻想她,承认自己也有肮脏龌龊下流的一面不就可以了。
还是说,连这样都觉得自己是在玷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