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春不雨

风和日丽的午后，到处是一片片桃花灼灼，似是瑰丽的烟云。斑驳错落的阳光自肩头一晃而过，远处缓缓行着的两人一大一小，步履轻快，似来踏青。

雪不夏身着一袭白衣，衣袖处暗暗绣着银纹。他的脖颈背后挂着一张狐狸面具，那面具有三对眼睛，看着有些许邪气。两旁各自挂了两串坠子，每串坠子下又挂着一根白色的羽毛，故又显得仙气飘飘。这是师父送他的礼物，他十分喜欢，一直都随身带着。

他的师父叫春不雨，他的名字也是他师父起的，当时还有另一名弟子叫程墨寒。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他的名字那么好听。到他这里，就是雪不下。

他师父当时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那时天气太冷，故给你取此名……徒儿莫怪，以后你接手师父我的衣钵，整个杀手界任你横行。”

他淡定地摇了摇头，“是横着进去，躺着出来的横行吧。”“师父你的武艺也不怎么好，还是不要牵强吧。”

他的师父拧着眉道：“说我武艺拙劣，你莫不是想挨打。”

他安慰他脆弱的师父：“没事，师父，你不止武艺拙劣，还取名废，没关系，我不挑剔的。”

他的师父有被他噎到，最后还是温柔地对他笑道：“徒儿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他的师父喜欢那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每次得了什么都会买回来，有时还会打着为他买的名头，买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回来。而且十分见异思迁，见一个爱一个，买一个换一个。像只松鼠一样，永远在收集的路上。

他师父有一个专门的阁楼，里面每间房里都摆满了师父收集的破烂，啊不，珍宝。从修仙秘集到街头古玩，从神奇丹药到古画木雕，从各式面具到话本传说，师父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收集。那次师父还找了一个可以储藏食物的空间法宝，打算收集各色小吃。

当时程墨寒敛眉道：“师父，再挥霍下去，你就没钱了。”他的师父打着哈哈道：“是吗，我再出去卖点丹药？”“您炼的丹药月余前就没了。”程墨寒冷声道：“请师父闭关炼药。”在程墨寒冷漠的眼神里，他的师父最终还是心虚的去炼药了，临走前给他们一人一包钱财，嘱他们千万要活到他闭关出来。他们俩都乖乖应了，跟以往一样没什么不同。

他的师父大手大脚，所以整理阁楼内千奇百怪的藏品，管理分配师父的日常花销，这些琐事一直是程墨寒在做。他相当于这里的管家，理所应当的，他分得的酬劳也是最多的。这点他和他师父都没有异议。不过程墨寒倒没有用它们来买什么，而是小心存了下来，说怕哪一天饿死以至于流落街头，还是早做打算的好。行吧，厉害，他还没考虑过那么久远的事。

他和师父也是常来踏青，春雨潇潇时，执伞来看；夏日朗朗时，爬山而往；秋风瑟瑟时，赏烈烈秋菊；冬雪绵绵时，他师父不出门。

程墨寒、程墨寒不出门。他每次都是看着他桌前的功课，并用眼神示意他们早点滚。他师父欣慰地感慨吾家有儿初长成，随后他俩便被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