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
旭烈格尔说明天早上大巫就会死。
林昭昭对此深信不疑。因为旭烈格尔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但他有些疑惑是什么让旭烈格尔突然下定了决心。
还有如果说嘎力巴的死是咎由自取,那旭烈格尔又该用什么理由处死在部族里德高望重的大巫,而不在萨满教内引起骚动呢?睡前林昭昭忍不住询问旭烈格尔,然而这个蛮子居然卖起了关子不告诉他。
“等你睡醒后就知道了。”旭烈格尔摸了摸林昭昭的头。
“切,故弄玄虚。”白天补了觉,林昭昭不是很困,于是就着烛光看起了书。
“你在看什么书?”有人的下巴压在了他的肩头上。
“大人之学。”
“大人之学?”旭烈格尔蹙眉。
“《大学》听过没?”
“四书五经?”旭烈格尔没有读过,但他知道大夏人想要当官就要看这些书,“你怎么突然看起这个?”“什么叫突然看起这个?这本书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倒背如流了。”林昭昭翻了个白眼,“我这是在温习,万一哪天我们一拍两散了,我还好回到大夏给自己考个一官半职回来。自从知道姬有光高中状元后,林昭昭心里就多了个解不开的疙瘩,有时候睡觉时还会梦到放榜之日,自己名列前茅,震惊邻里,曾经对他不屑一顾的人全都围着巴结恭贺他的场景。林昭昭知道自己策论远不及姬有光出彩,但他志向不大,
都没想过自己能有面圣殿试的一日。只要能当个举人老爷,也算是对他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有个交代了。有人在他耳廓上用力咬了一口。
“疼!干什么啊!”林昭昭捂着耳朵。
“别想了,这辈子你都等不到那一天。”男人在林昭昭耳边低声说着,“你离不开我。”
“哼,你少看不起人了。”林昭昭微微昂着下巴,“以后我要是做了大官,你这
平民见了我,可是需要向我行礼的。
话刚说完耳垂又被人含在了嘴里。
“多大的官啊,能比当我的夫人还威风?”
“哼,起码当个....知县吧。”林昭昭微微躬起身子,男人弄得他痒痒的忍不住缩起脖子。
他的眼神虽然还望着手里的书,心思却早就不在上面。
“哦,知县大人位居几品?”旭烈格尔搂着林昭昭的腰,让人坐到自己的腿上,
“正七....0”
“为了这么个芝麻小官,你就要始乱终弃。洛初还真是好狠的心啊。”旭烈格尔眼神暗了暗,像是在惩罚,用力捏了捏手里的软肉。“你懂什么?我就想当个知县怎么了!”林昭昭不服地哼哼道,当知县是他读书时定下的志向。
“没听过‘皇权不下县’吗?一年光是俸我就能有一百两,养十个你都绰绰有余了.....念在你以前服侍我的份...我让你当个巡捕好了....有人坏心眼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很快林昭昭气息就乱了,连话说得断断续续起来旭烈格尔听着有些哭笑不得,虽然他没想到他的洛初会是个小官迷,但好歹对方
发达后倒是没想着抛弃他这个“槽糠之妻”,还很好心地给他个差事做做。
“那看来我今晚一定好好伺候知县大人。”
“你干什么?”林昭昭大惊,手里紧捏着书卷,“不是昨晚才.....
“温故而知新。”男人将桌上的烛火捏灭,“这不是你常常对学生们说的吗?”
折腾了好一会儿,劳累的林昭昭一觉睡到了天亮。夏日刺眼的阳光恰好找到了他的脸上,他睁开了眼,瞧着男人正不慌不忙地穿衣服。“你这身衣服....林昭昭有一丝恍惚,旭烈格尔穿衣一般以黑色、青色为主,鲜少会穿这样白的衣袍。“今日有丧事。”像是知道林昭昭在想什么,旭烈格尔说。
“丧事...."林昭昭愣了愣,忽然想到了昨晚旭烈格尔和他卖的那个关子。
难道说大巫昨晚真的死了?
林昭昭同旭烈格尔一起走出了毡包,果然瞧见了白色的布条挂满了部落外围的栅栏上。
大巫死了,按照萨日莎所说的,她的父亲是寿终正寝,走得十分安详,她亲眼瞧见了长圣天的使者将她父亲的灵魂接走了。老人冰冷僵硬的身体躺在他曾经祭祀的神坛上,温暖的火焰围绕着他熊熊燃烧着。
额头绑着白布的少女手握神鼓跪在地上,主持着丧事的礼仪,萨满的信徒们跪在她
身后发出一阵阵悲伤的抽泣声。
“萨日....”林昭昭内心感慨。他看着少女孤独的身影,他不知道这样的结局对萨日莎来说能不能算做是一种解脱,“从今往后,这世上她就没有亲人了。”“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旭烈格尔说,“何况有那样的父兄,还不如孤身一人。”
"......""
这人都还没葬下去呢,虽然这话说得有些不合时宜,但旭烈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