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高塔:麻烦不断，精神崩溃，卷入纷争，情感恶化；舍弃过去，迎接新生】

纪明阳见了她，歪了歪头，像是认出她一般，眉眼渐渐弯了起来:“下班时间，叫我名字就行。”

杨粤不答，将推着轮椅过去，嗅到四周不可忽视的浓郁酒气，这才注意到纪明阳脚下四五瓶空荡的啤酒罐，就连此时此刻手里也还攥着一听。

纪明阳望着天，眼底被酒气熏得绯红。一边将手中的酒送到唇边，漫不经心开口:“怎么一直看我。”

她这时候才察觉自己的视线已经在纪明阳身上停留了半晌，淡淡转过头掩饰尴尬:“你是医生，应该比我更懂过量饮酒的危害。”

她其实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磕磕绊绊。

“好，我知道了。”

纪明阳将酒罐放在了桌上，视线仍直勾勾的盯着天边，杨粤踌躇着要不要打破僵局:“你……”

纪明阳忽然将食指放在唇边，朝她狡黠一笑示意天边:“嘘，你看那边。”

远处昏暗的天空忽然升起一抹耀眼的光晕，随着一声巨响，黑夜瞬间炸开数多漂亮的花火，将天空烧得敞亮。

烟花。

杨粤沉溺于严重绽放的异彩，上次和纪明阳同看一场烟花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七年前？不记得了。

小学、初中、高中，他们做了整整十二年形影不离的最佳损友，直至十八岁那个疯狂的毕业季，终于在一系列心照不宣暧昧不清中确定了关系。

那个如夏风爽朗的少年在漫天烟花盛放下，红着脸大声问要不要和他在一起，可他不知道，这又何尝不是她花了多少隐匿琐碎的小心思所向往的结果呢。

烟花散尽后，他们在云雾里打闹拥吻，像是没长大的孩子，永不知疲倦。

两人酒量都还算不错，学校废弃的天台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气氛好的时候，纪明阳会买上几瓶酒，来到那个不算整洁的二人世界，你一言我一句地谈心醉饮。

杨粤会朝着他张开双臂，露出醉醺醺的棕色眼睛，纪明阳嬉笑着将她拥住热吻，他们在落日的余晖下、鸣鸟的啼叫中相爱。

夏日的傍晚格外燥热，汗水打湿了小半边衣角，纪明阳却将她搂的很紧，唇随汹涌的爱意紧紧追着，似乎不仅是想将她搂入怀中，还想要将她眼波的羞怯、古怪的性格和数不清的无理要求尽数揽入。

他用毛茸茸的头发拱着杨粤的颈窝，两瓣薄唇正好落在她起伏的锁骨，低沉痴醉地念着她的名字。

“杨粤？”

记忆与现实里的声音突然重叠，杨粤惊得一抖，才发现烟花已经燃尽了，纪明阳也叫了她好几声了。

纪明阳的眼底不无担心:“你今天怎么总是发呆？”

杨粤心虚地埋下头扯开话题:“城里现在还让放烟花啊？”

“城区里是不允许的，但是那边不一样。”

纪明阳说着，朝方才放烟花的山的方向指了指，杨粤从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了些许的微亮，勉强辨认来:“寺庙？”

纪明阳点头:“有座灵庙，烧香祈福用的，政府体恤群众需求，每个月会请住持选个吉日，统一燃放烟花爆竹为前来跪拜的人祈福。这个时间点出来，你运气还不错啊。这个月选的今晚，下个月就换到16号了。”

杨粤调侃:“你怎么会知道，不是不信这些神鬼佛灵之类的玄学吗？”

何止是不信，纪明阳是杨粤见过的最唯物主义者的人了，只要身边人谈及什么跟玄学有关的东西，这只温顺的金毛就会变身二哈，谁也劝不动，又犟又倔非要和人用科学解释个清楚，小学还因为非要向同学证明世上没有鬼，偷摸翻墙溜进学校调查，被保安拎住后，还写了份千字检讨当众朗读。

就连上了大学，纪明阳也是一看见杨粤拿出占卜牌就面露难色，拼命扯开话题。这么一想，纪明阳这样的人，能喜欢上占卜学世家的自己也真是奇迹。

不过这样的人，真的能在分别几年后转变思想吗？

答案是不。

纪明阳回答坚毅的理所当然:“肯定不信啊。”

意料之中的答案，杨粤憋着笑:“那你记时间干嘛？”

纪明阳挑了挑眉:“嘿嘿，看我这。”

他站起身，走向栏杆探头，忽然冲着下面学出几声狗叫:“汪汪！”

杨粤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楼下变气势汹汹地传来一阵排山倒海的附和:“汪汪汪汪……”

听这气势，起码得是有二十多员大将组成的狗狗大军。

纪明阳意犹未尽:“众将士听令！”

楼下:“汪汪汪！！！”

杨粤再也忍不住放声失笑:“你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纪明阳形容还极为得意:“每次放烟花的时候，这边方圆百里的狗都聚在医院后面的花园躲着。”

“拿它们耀武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