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烟海

马车缓缓停在了宫门前，简三太太程氏与简怀义一同下车去应酬，而简以悠则恭敬地陪伴在安老太太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搀扶她下车。宫门前已是一片繁华景象，众多显赫家族的车马汇聚于此。不少与简以慈一样初次造访的小辈们，望着那庄严的宫墙，眼中闪烁着震撼与羡慕的光芒。然而，简家的小辈们却显得格外淡定，神情自若，这番沉稳与从容不禁让安老太太感到欣慰。

想当年，简老太爷在朝中地位显赫，威望极高，令众多官员敬仰。因此，今日晚辈们对安老太太的尊敬，也自有一番道理。每当安老太太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许多晚辈们便会纷纷上前问安，。

“老夫人安好。”

安老太太抬头，见是通政司参议章双元，嘴角挂上一抹和煦的笑容。，温声道：“是章参议啊。”目光又落在了他身后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身上，“这便是你家的小女儿吧？真是长得标致，和你夫人年轻时一个样儿。”

章双元哈哈大笑，向自己的女儿招了招手示意。“巧音，还不快见礼。”他催促道。

章巧音乖巧地走到安老太太面前，低头恭敬地行礼。“简老夫人安好。”她的声音虽然细小，却很是尊敬。

安老太太却抬手扶住了她，说到：“好孩子，无需多礼。今日都是来参加宫宴的，无妨。”

章巧音听了这话后，顺从地站直了身子，声音柔和而恭敬：“多谢老夫人体恤。”

“简老夫人，这位想必就是简左侍郎大人的千金吧。”章双元眼神转向那位轻扶安老太太的简以悠，语带敬意。

安老太太笑着摆了摆手，眼中流露出慈祥之意，温和道：“她是我的二孙女，老三的女儿。”

章双元一愣，随即回过神来，歉意地笑了笑：“真是失礼了，原来是简寺丞的女儿啊。”他顿了顿，又说：“常听家中小女提起，今日可算得见了。”

这话说得倒也是实话，都城里的女眷们常举办各种聚会，邀请各家夫人和姑娘参加。简以慈因为不喜欢繁琐的规矩，所以很少出席，但简以悠却常常在安老太太的嘱咐下参加这些聚会。章巧音便是与她的手帕交之一。

“虽为怀义之女，但她的性情却比其父要懂事得多。”安老太太的声音中透露出满意之情。

简以悠谦恭地向章双元行了一礼，恭敬地开口：“小女简以悠请章参议安。”

安老太太又招了招手，示意余下的三个晚辈上前。她逐一介绍道：“这俩啊，是我那不成器的长子的一双儿女，今天特地带来，让他们多见见世面。”待两人恭敬地行礼后，她才转向简以慈介绍着，“以慈，过来，给章参议见礼。”简以慈不大情愿，她素来不热衷于这些繁琐的礼节，但还是在安老太太的催促下，带着几分不情愿的乖巧走上前去，又补充说明道：“这是简老二的女儿。”

她轻声细语地行礼，“小女简以慈，请章参议安。”简以慈心里想得却是，这般被单独做了对比的滋味真不好受，回府之后定然会被祖母唠叨不懂礼数了。简以悠是安老太太从小带在身边的，礼仪姿态自然是无可挑剔的，有了简以悠那般珠玉在前的礼仪，她自然算不得好。

章双元由衷地赞叹：“简三姑娘果真是继承了左侍郎大人的容貌，真乃天生丽质。”在简府，每个人的容貌都堪称上乘，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群淹没。然而，简以慈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质令人难以忽视。她既不显得拘谨，也不显得刻板，反而流露出一种洒脱不羁的风度，却不是真的不懂规矩，模样更是清秀大气，五官更都是极其精致的，不难看出稍加时日，这幅容貌必然会在都城里出了名。

简以慈微微勾起唇角，算是谢过了章双元的夸赞，对这些话却是不以为意的。在这座繁华的都城中，才貌出众的世家女子如繁星般众多，她自认无法与之相媲美的，只当章双元的夸赞是官场上的客套话，听听便罢了。

宫宴将至，章双元也不宜再多逗留，便先行一步，之后安老太太又陆陆续续受了几个官员的礼，也都一一应对，这使得简以慈无法再退避到后方，只能硬着头皮，逐一回应。这般情景，让简恒哲忍俊不禁，一直在憋笑。安老太太依旧由简以悠扶着，简以慈倒是落得清闲，但每位前来的官员都都不禁对简以慈的出众容貌赞叹不已，这反而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经过这番周旋，简府的人才终于得以入座赴宴。

不一会儿，宴席便开始了，宴席的过程不过就是由皇上皇后及太后先讲些场面话，然后可随意走动于御花园以赏花，亦可留于席间闲话家常，再于酉时回到宴席开宴。

简家众人都陪着安老太太去了御花园，除了简以慈。她深怕自己在人群中穿梭，不得不频频施礼，于是她决定留在宴席之上，静待开席。原本以为皇上会前往御花园，未曾想他却留了下来，这使得原本打算偷闲的简以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此刻，她若离开似乎会引来更多的目光，不走却又觉得浑身不自在。简以慈干脆心一横，硬着头皮留下来了。其实，感到局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