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
柔地涂在还在发红的眼角。
贺云觉得自己动不了了。
他保持着这个别扭、虔诚又卑微地跪姿,沉默地凝视着司玉。
哒哒、哒哒、哒哒……
贺云从司玉口袋里拿出手机,上划解开面容锁后,关闭飞行模式,拨通了聂双的电话。
“司玉在我这里,尽快接他走。”
-
司玉是被电话震动吵醒的。
他闭着眼,抓起手机,胡乱点着接起来。
“嗯……”
“玩够了吗?”
司玉瞌睡没了,坐起身。
“一个人去大溪地散心?”
电话那端的男人语气冰冷。
“司玉,撒谎不好。”
挂断电话,他将手机丢出去老远。
回过神后,司玉发现了地面上的人影,回头一看,贺云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你打给沈确了?”
贺云明显有些愣住,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你就这么讨厌我?!”司玉一跃而起,走到贺云身前,“都让沈确来抓我回去了是吧?”
“你本来就该回去了,这里不适合你。”
贺云背过身,将玻璃杯放下,沉默片刻后,开口道:“你只会听沈确的,不是吗?”
“沈确是我老板,我还有五年的合约在他那儿。你知道,我如果要解约得赔他几个亿吗?!”
“那你就听他的,回去吧。”
司玉听出了贺云语气的不对劲。
他慢慢绕到贺云身前,看着他低垂的双眼,问道:“你是在介意我和沈确的关系吗?”
贺云抬起眼,定定地看着他。
不知是在默认,还是在等待司玉继续说下去。
“是,我和沈确认识了十年,但我和他从来没有过任何关系。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你是我喜欢的、交往过的第一个人。”
贺云的嘴唇抿紧了,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司玉继续道:“如果你离开我,是因为怀疑我和别人有什么关系,那我现在就再告诉你。我只喜欢你,从五年前见到你,再到现在,我都只喜欢你一个人。”
贺云侧过身,面对司玉,淡淡道:“我知道。”
司玉气不打一处来,抬高了音量:“那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分手?!”
“为什么最后还是扯到了这个问题上。”
贺云语气柔软了几分。
“那你以为我来这里是干什么?”司玉歪着头,“陪你玩过家家,还是额头上贴了个GoPro拍变形记啊?
贺云在沙发坐下。
“司玉,难道你就没想过,你这次来找我并不是因为你有多喜欢我,而是因为受不了失去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灯光投下的斑驳交错,变成了横在他们之间的天堑鸿沟。
“就像是之前定了你的电影,却被你讨厌的演员抢走。你愣是等了半年才寻到机会,连抢了他手上三个杂志,一个代言。但其实,你并不想接那部电影,只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司玉被名为不甘的坚硬外壳包裹着的心脏,在贺云这通话下凿击出裂痕。
“放下吧。”贺云忽然笑起来,“如果一直回头,就不能往前走了。”
冰层轰然碎裂。
不是因为贺云的冷漠,而是他比自己先释怀。
贺云走到玄关,轻轻关上司玉离开时未掩的房门。
-
清晨,厨房里菜刀和砧板的碰撞的声响缓慢而稳定。
等到贺云将碧绿葱花放入瓷碗后才意识到,他自己并不吃葱,喜欢吃的人是司玉。
一个瓷碗,这是他们解决口味不同的方法,也是能让司玉多吃一点菜,多喝一口汤的方法。
司玉口味很刁,有时拍了好戏会胃口大开吃上很多,有时会一口不动;心情低落时,甚至能因厨房飘出的味道而感到不满。
也是在那时候开始,贺云学会了腌咸菜。
不能只是咸菜,得先稍微炒一炒,去掉本身带有着「生味」;
再用调好的辣椒粉混上香菜段,摆在小碟子里;
最后观察司玉的反应,换不同的蔬菜、调料,一直到他愿意动筷。
累吗?
不累,真的不累。
司玉心情不好时哪怕只多吃一口,贺云都能开心整天。
贺云盯着还带有水珠的葱花,正准备将它倒入垃圾桶时,门被敲响了。
门外站着的,是他以为会就此离开,再也见不到的人。
“好饿啊,你做早饭了吗?”
清晨还吹着风,司玉站在门外,一身黑色便装,头戴鸭舌帽遮住了那头耀眼的金发。
猪油、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