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而石出
什么需要的随时找我。”而后又饮了盏茶,见官员们也都陆陆续续回来接着查案,宁湛也不再逗留,自行离开了。
宁泽本以为派去调查匠人们的那些人应该收获颇丰,谁知却与他所想的大相径庭。派去调查的人几乎是一无所获,全军覆没。皱着眉耐着性子听他们讲完来龙去脉,宁泽算是明白了,这件事一来是怨自己没想到,这些匠人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买卖,自然都精明圆滑的不行,就这么直愣愣地去查去审,除非是带的人多直接把他们一锅端了,哪里会问的到东西?二来也是这些查案的官员都年轻,进大理寺的时间也短,哪里能如那些办案办了十几年的官员一般随机应变。
只是现下再去查就不好办了,他们着实没有那么多人手能把这些人全都带回来一一审问,且这些人已经有了警惕,现下应该已经把涉案的东西处理干净,滴水不漏,再有所获也难了。
正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去做时,宁泽发现似乎还有一组奉命查案的官员尚未回来,于是便问道:“我记得一共去了八组人,现下怎么只有七组来回话了,剩下的人在哪?”
屋内的官员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只能如实道:“回国公话,尚未见他们回来,许是还有事没查清楚。”
这般倒是给了宁泽希望,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剩下的一组人难保不会重蹈覆辙,铩羽而归,顿时心里又是愁云密布。“罢了,你们先下去忙吧。”他摆摆手,先让这些人下去,自己则仍旧翻着卷宗,希望能再找些疑点。
直到黄昏时,那最后一组人方才回来复命,他们一路上赶得急,在这凉爽的秋日里也跑出了一头汗。这边的宁泽却是不紧不慢的样子,他已经做好了又是一无所获的准备。
几个年轻官员俱是气喘吁吁,为首一人拱手道:“回国公,下官们查到帝京西南顺福坊的邹老十,前天,就是抚仙楼倒塌那日晚上,刚接了个大活,填了一条好长的水道,带了近百人忙活了一晚上。”
宁泽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推开手上的案卷,问道:“详细说来。”
“是,”年轻官员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下官们以为,这些人接的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黑活,自然比一般人要警惕,于是专门寻了一位给工部做活,懂些内情行话的匠人,给他易了容,改了声,扮作富贵人家官家的模样,下官们则扮作随从跟着。这位师傅问他们能不能填暗河水道,这些人虽眼馋高昂的工钱,但还是因为能力不够拒了这活。他们说邹老十刚接下了一个填水道的大活,钱自然没少赚,言语之间满是羡慕,他们说若我们真有这么个活儿要干,不如去问问邹老十。”
宁泽将身子往前探了探,接着问:“那你们可去了?”
“去了,只是正巧遇上同僚刚在他们那里查完案子,下官们认为他们那时警惕正强,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于是便没去找邹老十问填暗河水道一事。下官们问了几个周围做生意的商户,他们道前天晚上是听到邹老十这里阵仗不小,聚了不少人,不过他们有时候给人造屋建房赶工之时也有不少人聚在这里等着邹老十带他们上工,故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宁泽点头道:“好,这件事你们办得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官员拱手道:“下官曹承明,现任大理寺主簿。”
“你们先将所查到的写了卷宗交过来,至于邹老十那边,曹主簿,你带五十禁军直接查封邹老十的铺子,不论伙计、账房、匠人、学徒尽数带回来。铺子里里外外要查的一清二楚,尤其要查有无密道暗室,查获的钱财账簿全都带回来查验。”宁泽正色道,“另,派人知会郑大人一声,劳烦他一会儿跑一趟大理寺狱,今夜连夜审问邹老十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