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动作停了停,抬头看向岑姣时,眼底多了些无奈。
“虽然缅甸蟒唾液里不带毒,但刚刚那只……”魏炤顿了顿,他看向岑姣手腕上的一排牙印,手上的力气重了些。
污血被挤了出来。
岑姣脸色也变得有几分苍白,只是她并没有抬手推开魏炤,只是皱了皱眉,脸上并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外泄。
她就那样无比平静地看着魏炤将她伤口处的污血一点点挤出来。
似是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怕。
等到挤出来的血变得干净,魏炤才停下了挤压的动作。
他用纱布沾上碘酒,在伤口处涂抹两圈后又将剩下的纱布一圈一圈地裹在了岑姣的手腕上。
岑姣垂眸看着魏炤替自己处理伤口。
直到一声试探性的,并不熟悉的姣姣落入她的耳朵。
岑姣猛地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她心里清楚,魏炤不是什么和你说两句话就会自来熟地唤自己姣姣的人。
他现在这样喊自己,一定是出于什么原因。
魏炤一直看着岑姣。
等他看清岑姣的神情,心中的情绪难免有些复杂。
“你不是什么来采风的艺术家吧?”魏炤道,虽是问句,语气却是笃定。
岑姣没说话,她看着魏炤,思绪飞速转动着。
魏炤为什么会突然开口喊自己姣姣?为什么又在喊自己姣姣后,能够确信自己胡诌出来的身份是假的。
如果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所谓艺术家的身份是假的,那么他会知道自己此行是进山找药吗?
魏炤会知道这些,难道他与赵老爷子有什么关系吗?
岑姣掌心有些发紧,她抿了抿唇,一时不知道魏炤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是岑姣想的这些,魏炤并不知道,他看向岑姣,声音温和了些,“肖教授出事前,也是住在山野,我和他闲聊过,听他提起过你。”
肖教授……
这三个字有些太陌生了,陌生到岑姣的面上有一瞬恍惚。
她愣愣地看向魏炤,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魏炤口中的肖教授,是她短命的前男友,肖舒城。
是了,肖舒城的那张,略有些诡异的明信片,不就是从这附近寄出去的吗?
只是岑姣因为赵侍熊的事情,早就把那张明信片抛诸脑后了。
现在,魏炤忽然提起肖舒城,岑姣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明信片的事情。
心中念头转了一圈,等到岑姣再抬头时,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
魏炤被岑姣那一眼看得心头一滞。
他手上的动作放缓了些,声音也更柔和了,“就算你再怎么想要知道当年肖教授遇到了什么,也不能自己一个人,什么准备都不做地就往这没人的地方冲吧?”
岑姣吸了吸鼻子,她半垂着眼,开口时,带着细碎的哭音。
“我就是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魏炤替岑姣包扎好了手臂上的伤口,他看向岑姣悠悠叹了口气。
只见魏炤往前走了两步,四周灌木丛生,并没有什么下脚的地方,魏炤的视线环顾一周,最后落在了岑姣身上。
不知是不是岑姣正垂眸落泪,站在那儿的人看着格外纤弱。
魏炤弯下背,“上来吧,先回山野。”
魏炤等了一会儿,见岑姣久久没有动静,回头看向她,“放心吧,我走惯了山路,不会摔着你的。”
岑姣往前走了半步,“我只是手被咬了一口,能走路。”
魏炤却是坚持,“虽说给你处理了,但还是去一趟医院才安心,我背着你,走得快些。”说着,魏炤抬眸看了眼上方,只是树荫如盖,不大看得清太阳到了什么方向。
岑姣闻言没再坚持,她跳上了魏炤的背。
男人的背很宽——
是肉眼看着的时候,看不出来的宽厚。
魏炤单手握拳,虚虚笼着岑姣的腿窝。
山路有些崎岖,可魏炤却是走得稳当。岑姣伏在魏炤的背上,丝毫感受不到颠簸,她眯着眼,柔着嗓音开口,“肖……肖舒城以前和你提起过我?”
魏炤低低应了一声,“闲聊的时候,提起过自己有个长得漂亮的女朋友。”
“他还说,因为进峡谷这事儿,和你大吵了一架,到了分手的地步……”魏炤顿了顿,他耳边,有岑姣微弱的呼吸声。
“那天和肖教授闲聊了几句,第二天他就出了事。”魏炤声音低沉了两分,“所以,那次聊天的内容我记得格外清楚。”
岑姣垂着眼,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悠悠道,“是吗?那他还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