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左右为难

自沈月章发难后，不过几个喘息的时间，高舒已然满头大汗。

也就在这个时候，沈老太太居然好心提醒高舒。

“高舒，身为掌家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高舒抖抖索索摸着脑门子上的汗，说出了一个答案，“是不偏不倚，身为掌家人，不能有私心……”

沈月章心中嘲讽，高舒说出口的这句话，她可从未做到过。

这些年来身为掌家人的高舒没少巧立名目，有时甚至是直接跟沈月章的母亲卖惨，骗来一些银钱补贴自己的女儿和丈夫。

沈烁铮最新得到的珊瑚摆件的确是他自己费尽心思找来的，可买下这个珊瑚摆件的钱，至少有一半都出在他们大房……

而这只是最近的开销，还包括前些年的。

高舒得到了沈老太太的提点之后，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她明面上不会太为难了。

沈老太太给了她秉公执法的机会。

“月章，你就放心好了，叔母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叔母一定变卖了她！还告诉她后续的买家，他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人。”

那丫鬟脸色已经惨白一片。

她好不容易才在沈家混成了高等丫鬟，不用做什么脏活累活，只需要跟在沈老太太身边逗沈老太太开心，然后做些清闲的差事，如今又一朝回到了最初。

更何况，若是高舒真的告诉下一个买家，她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人，那么她还能有下一个买家吗？

一个奴籍的丫鬟没人买，便只有饿死的下场……

她想哭也哭不出来，只能够用低哑的声音去请求沈老太太。

“老夫人老夫人，你在我服侍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

沈老太太则是巧妙地避开了这个丫鬟伸来的手，佯装失望地闭上眼睛。

“你做出这种事情，我也无法包庇你。”

看了一出好戏的沈月章也加入戏台，“是吗？原来叔母和祖母都是站在我这一头的呀，那正好了。把这个奴才的卖身契拿来。

在我母亲的病好之前，我要让她在日日夜夜跪在佛堂为我母亲念经祈福，病好之后我会亲自发落她！”

高舒好似被一个甜蜜的惊喜击中，虽说老太太已经说了，她可以随意处置这个丫鬟，可这丫鬟毕竟是沈老太太身边多年的人。

自己一时处置了，沈老太太或许不会说什么，时间久了，肯定会成为一根刺……

小肚鸡肠的人自然知晓一个人的记性会有多么的好。

也正因如此，高舒迟迟不敢做出选择，如今沈月章站出来，愿意为她充当这个坏人，她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好啊，这丫鬟的确该交由你处理，来人啊，把这丫鬟的卖身契拿来给月章！”

高舒急不可耐便将烫手山芋丢了出去，却不知自己正好中了沈月章的下怀。

沈老太太这人也是口是心非第一名。

她面上说了，要高舒不偏不倚地办事，可不过是当着沈月章的面演出来的。

今天的戏台一散场，她就要在私下里提点高舒，让高舒把丫鬟的卖身契归还给自己。

毕竟，这丫鬟究竟卖去了什么地方？还不是高舒一句话的事儿。

大房如今都乱成这个样子了，沈月章不可能有闲心亲自去查。

这不一定是沈老太太原先的打算，否则她现在也不会咬着牙。

原先还算慈祥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阴狠的郁气。

沈月章独自欣赏，而高舒确实完全没注意到沈老太太的变化。

高舒意外的单纯，还真的以为自己甩掉了烫手山芋不会再得罪沈老太太了。

殊不知，在她决意把丫鬟的卖身契送出去的那一刻起，她在沈老太太眼中就已经彻底沦为蠢货。

可这蠢货还因为这件事情在沾沾自喜。

“月章啊，这件事情都是误会，可不要因为这件事情伤了一家人的和气啊。”

“芊云如今病重，我们也正念着她，不过现下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也不方便进去，你先去看望你母亲吧，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沈月章笑道：“好啊，不过还不急，先让我房中的丫鬟木槿去这个手脚不干净的丫鬟房中找到被她偷走的所有物件。”

一听沈月章这样说，高舒立刻慌了。

那丫鬟不过是个动手的人，又能分得到几两银子呢？那些东西已经都在她和沈老太太的院中了，沈月章去这个丫鬟的屋子中必然是找不到的。

高舒原本想的是回去后就把那些东西还回去，如今看来怕是不能善了……

“这、你院中丫鬟又不多，如今事情又繁忙，不如先留她在你的身边，这些东西叔母会为你寻回来的。”

高舒也没有想到沈月章之所以这样说，就是为了逼她这个实心眼的动手去做这件事情，